腦子不笨,也在唐家這二十多年的生活中耳濡目染過那些他相當憎惡的爾虞我詐,唐嘉佑當即明白了,一個沒有威脅,也沒多少能力的人,的確沒什么好去關注的,更不用說下死手這種很有風險的事情。
“姑姑,就這樣眼看著爺爺的一生的心血毀于一旦啊?”十幾天的看守所生涯也沒有磨滅唐嘉佑那一腔憤懣和不甘,室友喬振東當初也勸了好久,說以現在的形勢和他的處境,就算再怎么掙扎也不過是以卵擊石而已。
唐嘉佑沒當回事,牛角尖一旦鉆進去就出不來了。
唐紹蘭遠比這個侄子冷靜淡然,她苦口婆心的勸道:“那還能怎么辦?我已經嫁出去了是個外人,就算還在唐家,那也沒用啊。你,在唐家就你一個光桿司令,在唐氏企業你也沒也半點根基。除了順其自然想開點,你還能干什么。姑姑我啊,早在很多年前就想明白了,與其爭來爭去,還不如遠離這糞坑,活的自在點。”
唐嘉佑似乎還不放棄,繼續和這個姑姑論個長短:“姑姑,你可能不知道,我在看守所認識個人,你知道嗎,他是騙子那一行很牛逼的那一群人。他認識我給他說的那些這些天來找我們唐家合作的那些合作伙伴。我只說了名字,他就說認識那些人,都是一些能偽裝,能做局的大騙子。姑姑,這明顯有人勾結外邊的人,或者利用這些騙子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姑姑,這真的很嚴重。”
或許明白,又或許不明白,表情復雜的唐紹蘭嘆了一聲:“小子,別多想了,給我老實點,別再沖動了。你爸走得早,靠著你爺爺,你和你媽才能在唐家有一席之地。你羽翼未豐,干什么都是雞蛋碰石頭的,別作死。”唐紹蘭只希望這個侄子能聽得進去,這個世界遠比這個還沒有經歷過生存法則磨煉的的侄子想象的殘酷。
年輕不是錯,錯的是沒腦子,將無知當個性,將熱血上頭當成是一往無前的勇氣和魄力。
看著這個侄子,唐紹蘭就想起了當年的哥哥,唐嘉佑的父親。
很多話還沒辦法明言,這不能說,那不能說,甚至她當年為什么執意離開唐家的原因,她也沒向這個侄子明說。
她實在不想告訴他,當年他父親作為唐家老爺子欽定的接班人,莫名其妙的出了車禍。
那場車禍很是古怪,疑點重重,當時還尚年幼的唐紹蘭在病床前見到唐嘉佑父親的最后一面,哥哥告訴她照顧好侄子,并讓她離開唐家,嫁的越遠越好。
如果說了這些事,以這個侄子尚不成熟的心智,估計會發生比這次進入看守所還要嚴重的事情。
說不得,說不得啊。
估計這輩子,是沒辦法出口了。
一遇到這個姑姑嚴肅的語氣,無可辯駁的表情,唐嘉佑就知道沒必要再說下去了。
郁郁不得志,還在想著如何破局的唐嘉佑,想起了離開看守所之前東哥的特意交代。
瞞著姑姑,自己一個人去了在龍城市其貌不揚,甚至聽都沒聽說過的時間驛站茶樓。
他不清楚那個叫趙誠的年輕老板,是不是真如東哥說的那般神奇,已經走途無路,只能病急亂投醫的唐嘉佑也沒時間去考慮那么多。
總好比什么都不干,就眼睜睜的看著唐家就此成為無數條餓狼競相吞食的蛋糕,而毀于一旦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