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
景先生淡淡吐出二字,隨即邁步,自顧自往二樓走去。
清點財物自然不需要陳澤,外面有孟羊等人會配合軍機處的人進行點算,他當即便跟了上去。
二樓的面積與底下大廳相當,被分割成十幾個房間,門牌上寫著情報分析處、檔案室、軍機演算室等不同的類別,同樣都是大門緊閉,陳澤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先一步上樓的景先生走到走廊盡頭的房間,打開門,回頭看了陳澤一眼。
當陳澤也進入房間,見這里乃是景先生的辦公室,從桌到椅,再到接待客人的茶幾等等都是一整套的黑木所制,古樸氣息撲面而來。
而景先生背負雙手站在窗前,沒等陳澤開口,他首先低聲問道:“華老……他可還好?”
陳澤怔了怔,心知面前這人與華老之間有所糾葛,但他與華老也不過一面之緣而已,好與不好這從何談起?
想起那天初見華老時的情景,他答道:“酒喝得多了些。”
“是么?”
簡單的兩個字從景先生口中說出,陳澤竟從中聽出了許多種不同的情緒。
惋惜、哀嘆、關切,除此之此,竟似還有一絲絲的……憤怒?
正當他不明所以時,景先生卻豁然轉身,仍是那張沉靜厚重的面容,大手一揮道:“好了,你可以說你的事了!”
陳澤不是個好聽八卦的人,當下也將心頭疑惑壓下,理了理思路,朗聲道:“是這樣,在下此次領了華老的任務去毒霧之森里清剿鬼見愁,隨后發現……”
當下,他將自己進入毒霧之森后的所見所聞,乃至最后自己的分析,一股腦全道與景先生知曉。
由始至終,景先生不發一言,只靜靜聽著陳澤講述,直到他話音落下,這才問道:“那以你所見,該當如何應對?”
“嗯?”
倒是陳澤愣了片刻,心道你這不按套路出牌啊!
在來的路上他想了無數種自己稟報軍情后會遇到的情況,畢竟他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作出朱炎帝國有可能利用毒霧之森的人搞事情的判斷也只是基于他的推測。
要說唯一有的證據,或許就只是程昱發現后面有尾巴盯著這一點了。
可有人跟蹤能說明什么?
發現有官兵進入毒霧之森,派人跟蹤一下不也很正常么?
陳澤的分析只是基于他前世的軍事素養而作出的合理性推斷,所謂居安思危,他習慣了凡事都往最壞的結果上考慮,再由這個結果反導向種種不合理的異樣,最終得出了結論。
可他的這種行為習慣放在其他人的眼前,卻是大概率被當作另外的四個字——危言聳聽。
他作好了自己的推論不被采信的心理準備,也準備好了數種證明的方法來勸說,唯一沒想到的是,對方直接跳過了這個步驟。
“景先生,你相信在下所言?”
陳澤不無疑惑道。
景先生卻不答反問道:“你們是昨天從西云城離開進入毒霧之森的吧?”
陳澤應道:“是。”
“除了你們之外,昨天傍晚還有另一支從博安城趕來的人到了這里,他們帶來了一個消息。”
景先生一字一頓道:“朱炎三城在四天前合共一百五十萬精銳兵臨博安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