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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元鄖部。
臨時安置的大帳中,鄭元鄖居于首位,面色有些鐵青,以至整個大帳中的氣氛都顯壓抑。
博安城的將領,前來支援的各城將領此刻匯聚一堂,然而在鄭元鄖散發出的沉凝氣氛下,卻是人人低頭,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只有兩人能夠在這壓抑的氛圍之中鎮靜自若。
一位,是那位由青鋒城而來的洛總兵,他沒去看鄭元鄖,而是將目光放在也在大帳中的一人身上。
“華老,您這話似乎太過……”
洛總兵苦笑著,對于華老他當然是熟識,也知這位智將謀略過人,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對方才華老所說的話不太敢相信。
而似乎大帳中的氣氛,以及鄭元鄖那越變越黑的臉色,正是因華老的這句話而起。
今天的華老罕見的沒有帶酒入帳,沒有了酒精的刺激,他的眼神難得有一份清明。
“怎么,說你們是誘餌就不高興了?”
華老冷哼一聲,“事實不正是如此?”
方才,鄭元鄖召集眾將商議軍情時,有斥候來報張承望的部隊似乎有想出城決戰的心思。
鄭元鄖當然是不想決戰的。
眼下敵人被圍困在博安城內,照他的意思,分明就是困獸之斗,自己并沒有陪他們瘋的道理。
只需防住要道,擺出最強的防御陣型讓對方知難而退即可。
可華老卻在此時站出來否定了這個方案,甚至于還堅持要強鄭元鄖示敵以弱,將對方引出城來行正面決戰之事。
如此一來,鄭元鄖這邊將會損失多少兵力?
對方糧草短缺是不假,可在短時間內這個弱點還不會爆發,眼下的張承望部隊仍是兵足將廣,并不會因糧草問題而產生大的戰力損失。
在這種情況下與之決戰,鄭元鄖怎么可能同意?
于是,便有了華老說出誘餌二字的局面。
“華老,目前咱們可謂是占盡優勢,根本無謂與對方硬碰硬!”
鄭元鄖面色鐵青,并不為華老的身份所動。
于他的立場,博安城這邊的兵力都是他實力的一部分,少一分則安洛行省便弱一分,再者明知對方堅持不了多久,他又何必放人進來拼個你死我活?
華老卻搖頭堅持道:“固守是可以,戰果卻不夠大,現在明擺著有一個機會可以讓朱炎帝國損失更大,為什么不去做?”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打仗你怕損失,那還打什么仗?”
聞聽此言,鄭元鄖豁然起身,怒道:“我怕什么損失?”
“我怕的,是不必要的損失!”
“所以在華老眼中,能夠重創張承望的大軍,這份戰果還不夠大?”
“那是什么,才讓你覺得足夠大的戰果?”
“難道你還想借此一舉拿下南特行省不成……”
“一舉……拿下?”
他若爆竹一般發泄著心中的不滿,說到最后一句,面色突然一僵,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