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繼續深化去想,將恩柏·瓦萍塑造成豐滿的、鮮活的人……莫石逐漸感到痛苦。他并不想要做一個剝奪者。
但——
“如果事實是那樣,我會告訴公爵大人,恩柏·瓦萍出于病態的妒忌,謀害了帕穆·秋鴉大人。可是您的假設只是假設,并非實情,不是嗎?”
狄雅·火雀看起來有些煩躁了。
她開始在房間里踱步。
她**著腳踩在地毯上,生有絨毛的獸爪與皮毛地毯接觸,幾乎沒有發出聲響。
“說說你這樣判斷的理由。”她命令道。
“既然您希望我做一個聰明人,我也努力做。因此讓我開門見山地說吧,我知道帕穆·秋鴉與您的貼身女仆‘麗娜’有著不正當關系。”
狄雅的腳步猛地頓住。
她背對著莫石,片刻后才繼續開始踱步。她踩著爐火的火光。
“這個消息的來源是秋鴉家族那邊,帕穆先生的情婦。”以及您的另一位女仆,莫石想著,但當然不會說出來,“我認為您不必在此事上做更多辯解。”
-
當日清晨,一大早避人耳目來到莫石房間的女仆,的確告訴了莫石足夠有分量的消息。
她是這樣說的:
“我本不該……但我除了是狄雅小姐的仆人外,更是火雀公爵的家仆,我實在不敢不說。”
“說說你知道的,不用擔憂敢不敢。”莫石安撫她。但實際上,他感到自己并不是在說實話,只是在運用話術。
但這句話顯然讓那名年輕的女仆感到安心許多。
“大人,無論您是否相信,這都是我所知道的一些真相,以及真相帶給我的猜測。這些猜測讓我無法入眠、寢食難安,我必須要讓您這樣的大人從我摘取走那些困惑……”
莫石意識到,自己在這些仆人眼中的角色——是公爵的家臣新寵,是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而這的確帶給了他某種程度上的責任感。
他期望自己不會令眼前這名女仆失望。
“我侍奉小姐的年數并不長,畢竟我也還小,”她說,“但我畢竟是小姐的貼身侍女之一,有些事情總會不小心就知道。我是個粗鄙的人,請原諒我混亂的話語……”
少女的講述的確零零碎碎,但莫石很快便拼接出了少女想要表達的故事:
根據這名女仆所說,她很早便注意到,狄雅小姐與恩柏·瓦萍關系親密,他們之間有很多共同話題,在談天的時候,狄雅小姐的笑容也會多一些。
后來從某一天起,狄雅小姐和恩柏·瓦萍會面時,開始時常屏退旁人。
通常她會只留下名為麗娜的貼身侍女在身邊,而讓其他仆人離開二樓。
關于狄雅小姐與恩柏·瓦萍的緋聞也是由此傳出。
“你認為那是真的嗎?”莫石問。
而少女搖了搖頭,繼續說下去:
秋鴉侯爵帶領長子與家臣前來提親的那個月里,也舉辦了很多場晚會。
狄雅小姐并不喜歡帕穆·秋鴉,幾乎是人人都能看得出來。但盡管如此,當時她沒有表達不滿,答應了這場婚事。
然而在第三天晚宴之后,狄雅小姐的態度大變,她在屋子里嘶吼哭泣,隔著門也能聽清她對帕穆·秋鴉的怨恨與叱罵。
“而就是在第三天宴會的那個晚上,我曾看到麗娜跌跌撞撞地回來。她身上有血、酒,和男性艾法亞的氣味……”
麗娜是一名女仆,是雪行者中的平民。
平民在分化后都是貝亞。
線索似乎拼湊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