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秋一腳將盧釗踹的倒坐了過去,眼神向所有驚愕的看向自己的盧姓男丁掃視了一圈之后,語氣中帶著深深寒意道,“洺州別府能有今日之禍,全是我一手策劃,這同樣屬于家族內部的奪嫡之爭,所以,順者生,逆者死。”
聽了他這句話,這些驚愕的看著他的盧姓人,反而內心安定了下來,對于他們來說,效忠于哪一個族長,關系其實并不大,只要能夠活下去就成。
這也是于秋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身份的原因,他們這些人對于劉黑闥有著強烈的抵觸心理,即便是為了保命,答應給他做事,也不會盡心。
而寡婦村那些文盲饑民,做具體的體力工作或許還行,想讓他們將產業經營的龐大起來,那是絕無可能。
就拿張喜兒來說,賣個豆腐的賬,她都未必算的清楚,每天回去之后,都需要花很多時間一串串的數錢,成本是多少,盈利是多少,她根本沒有清楚的數字,甚至沒有計算這些東西的慨念,這還只是一個小豆腐攤位而已,而于秋要做的,是遍布全國,甚至是外國的大產業,大生意。
這就需要很高的文化水平,以及較強的接人處事的能力才能做到了,不是一些個沒有見過世面的村婦,文盲草民能夠一下子承擔起來的。
而對于這些盧氏旁支子弟來說,幫助盧氏的嫡三公子做事,他們只會覺得理所當然,并且自帶忠誠度。
因為,盧三公子的大名,早前在各個別府也都有所傳聞,在沒有被崔家的那個女人坑之前,他一直都是下一任族長最有力的競爭者,幫自家人做事,他們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只是,于秋需要在這些人中,將忠于盧文軒,或者盧文逸,甚至老四盧恒彰的人找出來,全部清理掉,免得再被別人使了陰招。
只有身為盧氏四位嫡公子之一的原主才知道,盧氏那位主母崔盈,其實根本沒有生育能力,他們四人,都是盧鴻的小妾所生,然之后,他們的生母,都被崔盈給活活掐死了。
而策劃這一切的,就是當年還沒有坐上家主之位的盧鴻,因為當時的他想要坐上家主之位,需要得到博陵崔氏的支持。
所以,他們這四人其實并非什么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甚至,與當代家主盧鴻和主母崔盈都有殺母之仇在,與從小競爭的另外三人,則更是水火不相容的狀態。
“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今后唯公子馬首是瞻,只求公子饒小人一命……”盧釗的求生欲是很強的,因為,不管是跟著哪位公子,只要活下去,他都能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你先說說看。”于秋并沒有明確的答應盧釗道。
“咱們洺州主要經營的產業除了有糧米鋪,皮貨鋪,藥鋪,車馬行,牲畜市場,三間酒樓客棧和珍寶閣,綢緞莊等各個別府都會經營的產業之外,還有池首山鹽礦,元寶山金銀礦,廣平山鐵礦,武安縣煤礦……”
此時的洺州轄下有八縣,除州城永年縣之外,還有曲周,洺水,肥鄉,雞澤,武安,成安,廣平七縣。
被盧釗這一通細數和講解下來,于秋才知道具體的情況,原來整個洺州生活著過千盧氏分支子弟,有三千多奴仆和一萬多農奴為他們服務,而且,這里一半以上的資源和經商產業,都在盧氏的控制之下,田地數量,更是達到了五千多傾,也就是七八萬畝,是河北之地除了范陽以外,盧氏置業最多的一個州,近乎可以媲美長安,洛陽或者蜀中,荊州,揚州等雄州的別府的產業配置。
當然,受限于人口人數量和經濟流通量,洺州也是在北方大發了幾筆戰爭財之后,才達到現在這個程度的,平時的總體盈利,差不多能和關中幾個上州的別府相當。
待得盧釗將所知道的經營情況全部都說完了之后,于秋則是給趙河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三公子,你答應過不殺我的啊!你答應過不殺我的啊!~”看到趙河領著幾個兵丁殺氣騰騰的向自己走來,自以為渡過生死關的盧釗驚恐的喊叫道。
“我答應過么?”于秋面無表情的反問了盧釗一句,頓時便讓他整個表情僵硬了起來。
似乎,剛才他只是讓自己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