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酒肉方面上百貫的開支。
一頓飯,吃掉自家公爺一年的俸祿?
那管家想想就不寒而栗,因為,從除夕到上元節結束,府上的酒宴根本就不會停,半個多月,在酒宴吃喝上花出去上萬貫?這樣持續下去,要不了兩年,家里會破產的。
“掌柜的,我看這每天都有幾百上千車蔬菜瓜果往長安城里送,為何這價格卻降不下來?”那管家好奇的打聽了一句道。
掌柜的聽他這么問,也并不藏著掖著,笑著回答道,“運來的是不少,可吃的人更多啊!自十月開始落雪,長安城的達官顯貴們,可是都吃了兩三個月的咸菜干了,誰不想吃點新鮮蔬菜換換口味。
而且,洺州種出來的這些菜,品相比夏秋時節長安周邊的菜農種的菜要好多了,脆嫩可口,自帶甜味,貴人們都是越吃越愛吃。
像西瓜,哈密瓜,這樣的水果,平時根本就是有錢買不到的東西,這些貴人們生怕自己買的少了,后面會買不著,個個都整車整車的往家里買。
再加上雪天運輸成本大,洺州那邊的種植成本高,出貨價格不便宜,價格自然也就居高不下了。您這也就是來的早,遲些,市場上可就買不到這許多的瓜果蔬菜了。”
“那為何,沒有人從南方采購這些蔬菜瓜果來長安售賣?那邊冬天的時候氣候也暖和,能夠種菜的啊!”那中年人想起這茬道。
“南方?您知道從那邊過來,有幾千里路程么?不說哪邊種的菜沒有洺州的品相好味道甜,光是他們將菜運送到山南道一帶,也都需要半個月以上的時間,菜早都爛了。更何況,他們要從山南道和河洛一帶再走十多天,才能到關中。”
那掌柜的一講,這位中年人心里也明白了,南方道路比北方更加不好走,一旦運河上游結冰,河道進入枯水期,他們把東西運送到長安,至少需要一個多月,再新鮮的菜,也都壞掉了。
洺州卻不同,他們在比關中更冷的地方,天然的就在大冰窟里,即便是運送蔬菜過來同樣需要半個月左右,但是包裝捆扎好之后,基本可以保證不壞,這生意該人家做。
只是,自己作為管家,是時候向主家提一提這家用開銷過大的問題了。
五百多貫,他才將自己這次要買的蔬菜瓜果全部買齊,在趕著一車蔬菜瓜果回到府邸的之后,還沒等卸車,主家阿郎,工部尚書,應國公武士彟便差人來喊他過去說話了。
“阿郎,老奴已經將酒宴所需采買齊全了。”武通來到武士彟的書房之后行禮道。
“嗯,午后老夫請了程知節到家中赴宴,你準備好一車禮物,散席時給他拉回去。”武士彟交代道。
“阿郎需要給程知節送禮?”武通有些詫異道。
要知道,程咬金這類瓦崗寨的降將,跟武士彟這樣一路跟隨李淵發家的從龍嫡系可不是一路的。
武士彟聞言,一臉郁悶道,“不送不行啊!這家伙和洺州的于秋搭上了線,老夫想將大郎和二郎送去洺州讀書,還得找他們的門路。對了,聽說洺州書院每年的學費是一萬貫,你準備好兩萬貫,老夫今日打聽好了門路之后,你就讓人送到洺州去,入夏之前要是報不上名,大郎和二郎就沒辦法去洺州入學了。”
“每年一萬貫?阿郎,這學費也太貴了點吧!咱家賬上只怕支應不起啊!”武通這還沒跟武士彟哭窮呢!卻不想,還有一筆更大的開支在后面。
“支應不起,就賣些產業吧!不學到于秋的學問,咱家那些產業遲早也是要關門。”商賈出身的武士彟無奈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