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北心中動了一下,坦然地回答道:“周校長,您是說段主任貼身衛士擦槍走火,擊傷季開邱科長的事情吧?學生確實是已經知道了。”
“那徐處長是怎么看待這件事情的?”周鳳山一邊示意林江北抽煙,一邊問道。
如果是杜成虎問他這些話,林江北說不定就一推二六五,但是既然是周鳳山開口問了,他卻不打算真的糊弄過去。于是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徐叔叔怎么看待這件事情我倒是沒有多問。不過他交代我說,讓我專心自己本職工作,少操心其他事情。”
專心本職工作,少操心其他事情?莫非是徐鐵成認為這件事情無關大局,影響不了處座在常校長心目中的寵信嗎?
周鳳山夾著香煙沉思了一下,琢磨出一個結論來,但是又怕自己太過于想當然了,于是就又問林江北道:“你難得去一趟南京,手頭上也沒有什么急切的任務,為什么不再南京多留兩天呢?”
林江北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周鳳山這段話其實是剛才杜成虎問他是不是段逸農派他去見徐鐵成的委婉版本,其實意思都一樣。
不過從周鳳山的這個委婉版本中他可以聽出來段逸農那邊并沒有給周鳳山和杜成虎這里透露什么消息,周鳳山和杜成虎只是從他這么急匆匆南京趕回杭城來有點不符合常理,所以推測出是不是段逸農派他回來見徐鐵成的。
不過從這件事情上也可以推斷的出,段逸農決定對季開邱動手,也是臨時起意,非常突然的事情,甚至沒有來得及給周鳳山、杜成虎這些浙警系的心腹部下提前溝通一下安穩一下他們的心思。甚至可能連茅人龍那邊段逸農也沒有提前溝通,否則的話,以茅人龍的個性,怎么也得給周鳳山、杜成虎通個氣,免得他們在這里惴惴不安的瞎琢磨吧?
林江北心里想著,嘴里卻回答道:“周校長,段主任說他公務繁忙,沒有時間招待我,讓我乘坐晚上的火車趕回杭城。”
他說的這些是段逸農的原話,雖然隱去了涉及到磺胺注射針劑合作項目的主要部分,但是也算是間接向周鳳山承認了,確實是段逸農派他回來去找徐鐵成的。
聽到林江北這么回答,周鳳山懸著的心不由得為之一松:處座果然是謀定而后動,既然跟徐鐵成都溝通好了,想來是已經充分考慮到對季開邱動手時常校長會是什么反應。
在考慮清楚了常校長的反應之后還決定動手,說明處座覺得這件事情的風險完全在可控范圍之內,不會有太大的波折,所以也就沒有必要跟他們提前溝通。他和杜成虎之前的反應確實是有點大驚小怪了!
盤算“清楚”了因果,周鳳山笑了起來,對杜成虎說道:“成虎啊,江北這次在洛城又立新功,榮升為咱們杭城站的副站長,怎么著也得慶祝一下。這樣吧,晚上我讓你嫂子在家里多燒幾個菜,然后咱們和江北,再喊上刑偵隊的老王以及杭城站的幾個干部,到我家里小酌一下,你覺得怎么樣?”
杜成虎見周鳳山竟然要在家里給林江北擺慶功宴,就知道周鳳山心中已經盤算清楚這才槍擊季開邱的事情對處座不會有太大影響,于是也連忙說道:“好啊好啊,上次江北出任情報組組長都沒有慶賀,這次升任副站長,怎么樣都得慶祝一下。”
林江北一聽就知道周鳳山不知道什么地方想“岔”了,有點過于樂觀了。但是這些話他又不能詳細講,于是就說道:“周校長,多謝您跟站長的好意,不過呢,我今天晚上真的沒有辦法過去,徐叔叔那邊還有事情交代我去辦!”
“啊?你要幫徐處長辦事啊?那就先忙你的去,我們改天再說!”周鳳山其實也就是借著這個事情表明一下態度,安一下浙警系下面那些干員的人心,免得他們人心惶惶的。但是林江北既然有事要去幫徐鐵成辦,他自然也只好作罷。好在安撫人心的辦法有很多,并不是只有擺慶功宴這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