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不單單是一個畢業證不畢業證的問題,最主要的是,只要經過杭訓班一培訓,就可以給陳醉貼上正宗段逸農嫡系的招牌,從而進入情報處的升遷快車道。以于樂星的聰明,又豈會想不到這一層?
所以陳醉沒有能夠上杭訓班,唯一的原因就是在杭訓班成立之前,他就已經加入了情報處。
至于說林江北如何知道陳醉沒有上過杭訓班,那就更簡單了。倘若陳醉上過杭訓班,林江北剛與陳醉見面的時候,段逸農肯定會介紹說陳醉是林江北杭訓班的師兄,而不會只說陳醉是杭訓班副班主任于樂星的小舅子。
相比之前,張仁佐和高功煌兩個人加入情報處的時間就比較容易了。
張仁佐跟段逸農剛見面的時候自稱為“學生”,想來應該跟林江北一樣,是浙警系杭訓班出身。而段逸農又對張仁佐說“這才多久,就升任為虹口潛伏組長”這樣的話,說明張仁佐從杭訓班畢業時間并不長,很可能就是大半年前剛剛畢業的杭訓班第五期學員,最多也就是一年前的杭訓班第四期學員,否則段逸農不會用“這才多久”這樣的說法。
而高功煌就更簡單了,段逸農直接說“去年十月份”在上海火車站與高功煌見過一面,而當時高功煌“剛到上海不久”,再結合王新恒就任上海大區區長之后的對上海大區的成員的大擴編,基本上能夠斷定,高功煌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剛剛加入的情報處。
因此,林江北雖然對陳醉、張仁佐和高功煌三個人的詳細情況都缺乏了解,但是還是很容易地就判斷出,跟張仁佐和高功煌兩個人相比,陳醉在情報處的資格最老,在上海大區呆的時間最長,而作為淞滬警備司令部偵察大隊少校行動組長兼情報處上海大區法租界行動組組長雙料組長,陳醉自然是少不了參加淞滬警備司令部偵察大隊公開抓捕行動,自然是對上海大區的情況更為熟悉。
陳醉又哪里知道林江北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當中包含了那么細致入微的推理判斷啊?他下意識的認為,林江北之所以能夠自自然然地說出這些,是剛才段逸農在房間里私下里跟林江北聊天的時候告訴他的,壓根兒都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林江北憑借著觀察能力推斷出來的。
此時見林江北點了他的名字,陳醉自然是沒有辦法繼續保持沉默,他只能是嘆了一口氣,對林江北說道:“林長官,這件事情難度還是比較大的。”
“難度大在什么地方?”林江北不慌不忙地問道。
陳醉沉吟了一下,說道:“正常來說,想要追查出泄露了這份機密材料的美國海軍陸戰隊內部的日本鼴鼠,有兩個突破方向。”
“第一個方向,自然是從美國海軍陸戰隊第四遠征軍司令部里進行追查。看看美國海軍陸戰隊第四遠征軍司令部里的這份機密材料有那些人可以接觸到。然后對這些能夠接觸到這份機密材料的人員進行逐一排查,從而甄別出那個向日本總領館出賣這份機密材料的鼴鼠。”
“但是林長官,你是知道的,即使不考慮到美國人高傲自大的個性,單從保密的角度來講,美國人也不會應許我們情報處的人員去對他們內部人員進行甄別。”
“這也正是為什么段主任得知這個情況之后,只選擇了去向美國海軍陸戰隊第四遠征軍司令部司令進行通報,而壓根兒就沒有提跟美國人進行合作,兩家聯手去甄別美國海軍陸戰隊內部隱藏的日本鼴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