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馬上去!”葉路平干脆利落地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
如果此時有人站在葉路平的對面,一定能夠看出葉路平眼里的訝異。
馮疤子后勤處小倉庫的看門人,因為左邊臉上有一塊幾乎遮住了大半邊臉的疤痕,因此就被人喊做馮疤子,至于說他的本名是什么,卻很少有人知道。
葉路平之所以會訝異,是因為他作為周鳳山的貼身警衛兼司機,在周鳳山進入省會警察局擔任局長之前,就已經跟隨在周鳳山身邊了,幾乎可以說是寸步不離。但是卻從來沒有發現過周鳳山跟后勤處小倉庫的看門人馮疤子之間有過什么交流。甚至葉路平不曾記得周鳳山跟這個馮疤子交談過一句話。
可是葉路平萬萬沒有想到今天周鳳山忽然間讓他去后勤處小倉庫把馮疤子叫過來。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周鳳山跟馮疤子之間肯定有著葉路平不曾發現的深入聯系,所以才會有今天周鳳山讓葉路平去把馮疤子叫到局長辦公室這一幕。
同時這也說明馮疤子絕非是一般人,否則以他葉路平跟周鳳山之間推心置腹的關心,周鳳山怎么會在這種事情上故意瞞著他呢?按照正常道理來講,周鳳山應該早就讓他葉路平知道馮疤子與周鳳山之間的關系啊!
且不說葉路平這邊是如何胡思路想。再回過頭說周鳳山這邊,等葉路平離開辦公室之后,立刻拿起電話,撥通到浙警同學會,找到了杜成虎。
“成虎,張敬本現在在浙警同學會里嗎?”周鳳山在電話里問道。
“局座,他應該在呢,我剛才還看到了他呢!”杜成虎回答道。
“那好,你立刻帶著他趕回省會警察局,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急事要找你們倆商量!”周鳳山說道。
“好咧好咧,我馬上就帶著他趕過去!”
杜成虎那邊放下電話之后,不敢怠慢,立刻跑到情報組辦公室,找到張敬本,然后喊上司機,送他們到省會警察局。
周鳳山給杜成虎那邊打過電話沒有幾分鐘,葉路平就領著馮疤子回到了周鳳山的辦公室。
周鳳山揮手讓葉路平出去,然后請馮疤子坐到沙發上,親自給馮疤子倒了一杯水,開口說道:“老馮啊,請喝茶。”
馮疤子用手揉了揉臉上那塊觸目驚心的傷疤,然后才端起了茶杯,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茶水的香氣,閉著眼享受了大概有一分多鐘,這才又睜開眼睛,沖著周鳳山感嘆道:“鳳山啊,我可是有兩三年,沒有河道這樣的好茶了。”
“老馮,我知道這兩年多時間來,委屈了你。”周鳳山把身子往馮疤子的方向靠了靠,頗為歉疚地說道,“可是沒有辦法。富山商行那幫日本特務盯得那么緊,咱們做事不得不小心啊!”
“呵呵,”馮疤子輕輕笑了兩聲,小口抿了一口熱茶,然后拿眼睛瞟了周鳳山一眼,說道:“鳳山,我有什么委屈的?我當初答應了你,心里就有這個覺悟呢!”
說到這里,他語氣微微一頓,“你今天既然把我喊上來,那一定是大韓民國臨時政府那邊情況已經十分危急,被日本特工堵著了行蹤?”
馮疤子本名馮有道,曾經是廈門集美師范學校的老師。
當初周鳳山從南京東南大學畢業之后,曾經到廈門集美師范學校任教,跟馮有道相交莫逆,成為志同道合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