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十幾口人,利用簡制的滑桿,抬著錢鋒繞著田莊走了一圈,到達大青山山麓時,已是紅日西斜半下午了。
望著兩座大山夾擊處流淌的小清溪,錢鋒嘴角的笑越發的明媚。高興啊,
萬沒有老娘的嫁妝竟然是塊風水寶地,有山有水不說,土色看上去還是黑,發著淤泥悠悠臭味。
“大少爺,鄭管事說這田莊本來永恒河改道前,積沖出來的一片大澤,因為怕永恒河道會再次拐過來,幾乎沒人要。
前頭那人幾乎白得了這塊地,整出田莊后,因著地淤難干,種的五谷都沒出息,連個種子都收不回來。
您母親自己看中的這塊地,以極低的價格買下來做陪嫁。說是三百畝,您也看到界碑了,遠不止這個數。
這兩個山頭也在地契里寫明的,都是您名下的山頭。”
管家尹牟盡職的報告著。
大澤說明什么,淤泥啊。
淤泥代表什么,肥力啊。
有了底肥,害怕整不出好田來?
收不回種子錢,那說明前頭那位莊子主人,自己不會種,收下無老農,白糟蹋了這連綿的土地。
“少爺我從不嫌地多,再多幾倍這樣的田地,我都不嫌多。“”
“可是,東主,這莊子的出息并不大。老漢幾個年年耕作不曾偷懶,卻年年挨餓,沒吃過幾頓飽飯。”
好吧,原來自己手下,也沒個會種田的。錢鋒被打臉了。
“嘿嘿,敢問你們原是以什么謀生的?”
種了十幾年的地,還是沒學會開渠疏淤,其出處很令人好奇。
“軍伍退下來的。”領頭的老漢答道。
“哦?!這也難怪了。”
人才專業不對口啊,怪不得守著大好田地,餓成了皮包骨。
“大少爺,咱們今年是因為洪災逃過糧稅,明年的稅收,可沒有不交的借口了。”
小廝山雞提醒錢鋒,這滿山遍野的蒿草茅枝,真不知道能不能變成谷子,交租。
“我們要交多少稅子?”
錢鋒幾乎忘記了,這是架空的大燕國,而非免除了農業稅的中華人民共和國。
也是,他都穿越到六天了,始終搞不清楚,這個大燕國到底處在歷史進程的那個階段。
好容易穿越一回,至少得利用自帶的金手指,趨吉避兇吧。有個對照的朝代,可以參考著,還能決定往哪處去活的比較久一點。
周商幾百年,憑咱咋的也能遠離褒姒妲己的男人。
春秋時期住齊楚,戰國后期賴秦地,西漢就做個無為而治的懶惰人,東漢千萬不要在姓曹的姓司馬的跟前逞英雄。
要是魏晉南北朝那就活的肆意灑脫些,名氣夠了私生活可以糜爛到底。
當然,不是說你瀟灑就能過好日子了,順帶賣個酒釀個醋,神仙都不換的生活啊。
再往下五胡亂華,這是個危險的時代,一定要抱緊獨孤家的大腿,人家能養出姐妹三個皇后,那是各方勢力都說得上話的世家大族,勢力雄厚著呢。大樹底下好乘涼,這號總是沒錯的。
若是隋,就憑著自身這么個小縣尉之子,離楊廣十萬八千里不嫌遠。
要是唐,嘿嘿,前唐使勁作,后唐勒緊褲帶啃菜根,總不能叫自己活的太累了不是,反正楊玉環怎么著也和咱沒關系。
五代十國的可能,不太大,錢鋒直覺就把這時期否了。
再之后的大宋壓根兒更不可能,誰叫錢大少爺到目前為止,還沒吃到過一個炒的菜呢。鐵鍋炒的菜,這里沒有。炒菜的鐵鍋,這里也沒有。
這,很能說明問題。
“大燕的歷史發展進程,是在宋之前!”錢鋒心想。
但如果就此推斷,貌似有點兒武斷。
因為大燕國的語言幾乎就是錢鋒所熟悉的官話,文字也是前世文字繁簡之間的差距,還有潔白的紙張漆黑的墨腚……
“這個世界,這片土地,是被華夏文明罩著并滋養的。“”
錢鋒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這一點。
不過,問題又來了:深衣曲袍,是漢之前的產物,草席跪坐,這習慣也就是隋唐之前的歷史了。高腳桌椅初唐以后,就普及開了。
“誰沒事喜歡壓迫靜脈啊?!”
錢鋒揉著太陽穴,愁的很。
“罷罷罷,想不明白那就不想,走一步是一步,先把這稅收的事情,整明白吧。
“咱們要交多少稅子?”錢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