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栩點了點頭,而后看了看天色,道:“既然草不用燒,那今日的活兒也差不多了,十一郎你先回家去,我跟李三兒去莊子里走走,晚些再回去。”
秦歌沉默,他很想現在就跟兄長說不用去了。
因為,人都是很不愿意變化的,尤其華夏人。
哪怕你說得天花亂墜,也沒幾個人愿意相信你,就算相信你了,人家也不愿意擔著風險跟你。
除非等你真的做出了成績,真的整出了不一樣的東西、真的整出了好東西,他們才會爭先恐后的模仿,無比虔誠的信你。
那個時候的模仿和相信,又會變成擋都擋不住的節奏。
只是,這些道理說了也用處不大,兄長也不會真的就聽他的。
人總是只相信自己的判斷的。
就如同秦歌剛剛說那淤肥之法,其實也是通過一種刻意的淡然和懸念的勾引,從而引導著辛栩自己去好奇,自己去判斷的。
所以,現在說沒用,就算秦歌說得再生動,舉再多的例子,說再多的大道理都不會有用。
很多很多事情,聽別人說來都覺得淡然,聽別人警告,都會覺得自己不是常人,會有不一樣的待遇,非要親身經歷一次苦痛之后,才會真正的明白。
這事兒也是一樣。
再加上這事兒的后果并不嚴重,頂多就是辛栩和李三兒被冷嘲熱諷一把。
因此秦歌最終什么也沒有說,而是乖乖的,聽話的,回家了。
一刻鐘后,秦歌到家了。
一個時辰后,辛栩也回來了。
只不過辛栩的臉色很難看。
“兄長,他們不信?”秦歌問道。
“恩。”低沉的恩了一聲,辛栩便不再說話了。
秦歌笑道:“那是他們的損失,兄長不必為此難過的。”
“恩。”依然是低沉的回答。
秦歌接著道:“其實要讓他們相信也很簡單。”
“哦?”辛栩的語氣有了變化。
“等今秋,我們地里產量增長的時候,他們就會信了。”秦歌豪邁的道:“屆時,事實會讓他們知道,他們錯了!”
想著方才那些人冷嘲熱諷,甚至直接說他是傻子的話語,辛栩的眼睛慢慢的恢復了神采。
秦歌接著開口道:“兄長,書上還說過,對于那些不相信你的人,別急,等你做出了成果,再狠狠的將成果砸在他們的臉上,那才是男人!”
“有多會說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做到!能做到,才是大丈夫!”
辛栩心情明顯好轉,他更是笑了起來:“十一郎,看你如今能言會道的模樣,搞得為兄都想去念書了。”
“可以啊,我可以教兄長認字讀書的!”秦歌很欣慰。
辛栩卻搖了搖頭:“不了,為兄只是開個玩笑,維持這個家是兄長的事,讓這個家更進一步是十一郎你的事兒。”
“兄長,其實……”秦歌想把那一千八百貫的事情說出來。
“早些睡吧,明日初八,后日初九,大后天便是鄉試了。”
秦歌頓住,想了想,這么大筆錢,直接說出來,兄長怕是要被嚇得覺都睡不著,于是作罷。
“兄長晚安!”
…………
慶歷六年四月初九。
國家大事的話,據說西夏皇帝李元昊新娶的王妃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而西夏皇后一族野利氏的人在這兩年間被青澗城的種世衡用離間計弄死得差不多了,西夏皇后和太子勢單力薄,這個李元昊的新兒子和王妃一黨的人可能要準備搞事了。
遼國那邊的話,皇帝耶律宗真自從前年御駕親征敗給了李元昊之后,就一直小病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