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帥站在門口,含笑看著院中那道負手的身影。
對方雖與自己五年未見,可自己卻在兩年前偶遇過對方,只不過彼時沒有相認。
說是魂牽夢繞也算不上,只是久不見后的想念和思念要比對旁人來的更重。
現在,云奚菡就在眼前,與往常一樣,英姿干練,不茍言笑。
盜帥此時的眼中,久只有對方一人,至于其他人其他事,盡皆不重要了。
“就在這看著,看出什么來了?”
在他還有失神的時候,身邊忽然傳來略帶笑意而熟悉的聲音。
盜帥連忙看去,原來是云府的管家云伯,而在其身后,是手捧托盤陸續往院里去的丫鬟下人。
“云老伯。”盜帥喊了聲,然后帶著疑惑道:“他們拿的是?”
“做法事,不得需要些酒肉么。”云老伯淡淡一笑,“去災避禍是給人用銀子,這驅鬼,當然也要如此買通。”
盜帥搖搖頭,隨即皺眉,“這狗道士明顯就是個騙子,怎么還請他來?”
他對城外的清風觀自然不陌生,五年前他被墨家來人領走的時候,出城夜里便是在清風觀借宿。也因此,他自然知道觀里那個被百姓擁護信任的神仙道長,只是個會些許障眼法和雜耍的神棍。也就有些嘴上忽悠人的能耐,真本事半點沒有。
在當初,他就有心拆穿,只不過被同行的墨家之人攔下了。
江湖之中,魚蝦各有其道,左右不過是混口飯吃,只要別為害一方就夠了。
盜帥至今,仍是不甚理解。
他覺得,以此賺取利益便是為惡,而不管大惡還是小惡,這種人都不該被姑息。
“你覺得他是騙子,可在梁州城的百姓眼中,他是能祈福辟邪、呼風喚雨的活神仙。”云老伯笑了笑,道:“去年梁州大旱,便是此人開壇做法,迎了半月的雨水。”
盜帥撇嘴,“不過是些許觀星之術,看天象而言有雨罷了。”
“話雖如此,可在當時,除卻此人外,有誰會看?”云老伯看他,說道:“或者說,就算有人會看,又有誰將不日有雨之事說明呢?”
“云老伯這話是何意?”盜帥不由問道。
他覺得,眼前這老伯似乎總是話里有話。
“有人所作所為是黑,可心是清白的,有人所作所為看似清白,可心卻是黑的。”云老伯輕笑道:“有時候,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所見和所聞,都不一定是真的。”
說罷,不等盜帥再問,他便道:“就說這些吧,小姐已經知道你來了。”
本還想探究些什么的盜帥一愣,下意識看向院中的那道身影。
“有些話該早說,有些話也不該說,你好生掂量吧。”說完,云老伯拍了拍他的臂膀,轉身走了。
這是個不會武功的老人,盜帥很確認,只不過,此時看著對方的背影,他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過。
對方所說云里霧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
本是驅鬼的法事,仿佛成了比斗,只不過自沒什么觀賞性。
院中擺設長案,其上香燭供香點燃,還掛著兩道燃燒的符紙,明黃紙張上以朱砂描畫,形如蝌蚪而難辨文字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