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選擇相信我,而是只能如此。”她說道:“在倶是惡意的時候,出現的一點善意,都被他認為是救命的稻草。”
說著,玉沁搖頭,“可事實,往往并非如此。”
蘇澈當然知道對方的意思,只是心中一時的惻隱,反倒成就了兩個人。
一個是解脫,另一個則是看到了追求自由的曙光。
蘇澈是這么認為的,而他也愿意去相信,最后**的顏玉書,應當是解脫了的吧。
對他曾經無比熱愛,卻最終感受到了冰涼的這個世界,他應該是解脫了的。
兩人一時間各懷心事,誰都沒有先作聲。
夜里的風有些重了。
“那,就這么定下了。”玉沁按了按左肩,說道。
蘇澈看了眼,點頭。
那是被沉影劍刺穿的傷處,而就算是同樣修行無名呼吸法,對方卻未修行樁功。氣血反哺之時,對方的恢復速度要遠遠弱于自己。
玉沁是在短短三四年間修行到如今的地步,而蘇澈卻是自幼修行,倒不能因此說誰武功更高,或是誰的基礎薄弱。只是修行不同,在筋骨的打熬和身體的韌性上,蘇澈當然是要更勝一籌的。
“那就…”
“早點休息吧。”
兩人已無話可說,便寒暄道別。
彼此點頭示意,就要各自離開。
只是誰都沒有先邁步子,哪怕話已經到這。
“盜帥那邊,我會去說。”蘇澈道。
“好。”玉沁應道。
“燕廷玉那里,你別管。”她說,“我會處理干凈。”
蘇澈知道,是因為甄晴的緣故,對方殺心未消。
而這般,也已經算是解釋了,其實她完全可以不必知會自己的。
蘇澈并不打算阻止,因為他也覺得,燕廷玉的存在,是對江湖的威脅。而且,或許燕廷玉的死,能讓燕國出現變故,因此分神,這樣的話,那些處境艱難的梁國余部,或許就能松口氣。
“聚義莊,你要小心。”蘇澈道:“畢竟是應巨俠牽頭,雖然你的消息已經傳出,但還會有人因以前的事找你。而且,我總覺得季子裳此行,有些簡單。”
“許是磨礪吧。”玉沁看不出在意與否,她說道:“季子裳未涉江湖,這一次,許是應笑看對他的磨礪。”
蘇澈想了想,或許便是如此。
“江令寒那里,我會將功法抄錄給他。”他說道:“想來他們也不會太過為難。”
他說的,自然是對方擊敗葉常青,并將其囚禁的事。
玉沁只是點點頭,算是回應。
“那…”
“走了。”玉沁道。
她后退一步,然后轉身。
“哎”蘇澈看著她的背影,下意識道:“那晚幻境中的人,其實是你吧?”
他說的,自然是那初見時唱歌的白衣女子。
玉沁身子頓了頓,然后走了。
蘇澈隱約聽到了一聲輕笑,淡如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