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沒過多久,盜帥也回來了,他手上端的是肉片,可按理來說自然不用去這么久。
“我們打算今晚出城。”蘇澈說道。
“好。”盜帥應道:“墨家的弟兄,就在城外。”
“不必。”玉沁道:“此次去墨家,我們不與他們同行。”
盜帥聞言,眉頭一皺,“為什么?你不信他們?”
“人多,目標太大。”玉沁道。
“追兵無非便是桃花劍閣。”盜帥說道。
他覺得如今桃花劍閣因為燕廷玉的關系,對城中大小掌握不如以前,又有米陌蕁易容康義仁,他們出城根本沒什么難度,桃花劍閣也來不及反應。而就算會被對方追殺,他們離梁州城也遠了。
如今因燕國介入,江湖混雜,想必桃花劍閣在梁州地界,也不會如從前那般肆無忌憚。
“現在是這樣,但不代表總會是這樣。”玉沁說道。
盜帥聞言,不免皺眉,但他很快想到其中一個關鍵人物,當下不由脫口而出。
“燕廷玉?!”
他是知道甄晴死在這人手上的,而依著對方性子,絕不會放任不管。此前他還覺得對方離開府衙時過于輕易,現在聯想方才之言,才覺得此事絕非這么簡單就結束了。
難道是讓米陌蕁等人借助桃花劍閣,還是另有什么后手?盜帥心里想著,卻難以明朗。
玉沁并未明言,只是無聲一笑,“盡管看著就是,總會等到的。”
蘇澈心中浮現今早自府衙分別時的場景,他仍是記得燕廷玉朝自己等人揮手,但冥冥之中竟有所覺,仿佛那便是彼此見的最后一面。
這種感覺,在此時更為強烈。
……
“羅網的人圍了顏玉書和商容魚,最后因桃花劍閣介入而退去。目前,他們兩人不知去向,咱們底下的人正在城中打聽。”
臨近傍晚,梁州府衙里,公孫懿將今日發生之事悉數匯報。
堂上的人在聽,可似乎另有心事,顯得心不在焉。
事實上,燕廷玉覺得有些難受。不是心情,而是身體。
他忍不住抓撓傷處,可隔著衣衫,如何都不能止癢,而且,瘙癢之中伴隨著時有時無的刺痛,逐漸蔓延到半邊的身子。
公孫懿自是發現了堂上那人的不對,當下不由問道:“將軍可是傷發了?”
燕廷玉搖頭,緊皺著眉,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明明內服外敷的藥都用了,在驅毒之后,只是不嚴重的皮肉傷,自是沒有大礙。
可是,從早晨便有間斷性的胸悶發生,就好像是隔一段時間就有人朝自己心口打一拳一樣。
但對此,燕廷玉并非沒有請過郎中,可都未看出端倪,只說許是用藥太急,內息不穩所致。因此,只是開了些清熱及調和元氣的方子。
燕廷玉久在軍中,懂得也只是皮外傷,根本不懂這等用毒和內傷的藥理,自是難明具體。
可他忍受了大半天,卻發現胸悶之狀不僅沒有緩解,甚至還略有加重,且現在竟有瘙癢難耐之感。
這一下,無論如何燕廷玉也不會認為真是什么‘用藥太急’所致了。
“金瘡醫!”他強忍著吩咐。
公孫懿被他這壓抑低沉的聲音嚇了一跳,此時再看,堂上那人臉色竟呈詭異粉狀,且有肉眼可見的紅點。
當下,他眼中也是一急,不顧施禮,便推門去尋衙門里的郎中了。
“啊!”燕廷玉喉間發出悶吼,一下從座上跌下。
他的臉上粉色更重,紅點漸多如滴血,青筋賁張,雙眼更是通紅一片。而手是緊繃著,血管和筋骨看得分明,哪怕在盡力克制,卻仍是忍不住往臉上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