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額頭,笑道:“李公子還是快些回房吧,莫讓幾位姑娘等急了。”
“哎呀!”李煥低呼一聲,隨即臉色一紅的,連連告罪。
“無妨,只是莫讓此間事嚇壞了幾位姑娘。”謝清秋笑道。
李煥也是一笑,告辭離去了。
看著他快步走遠的背影,謝清秋臉上的笑容慢慢斂下去。
“你怎么看?”他問道。
此間里已無旁人,顯然,他問的只有身邊的少年。
少年聞言,伸手捋了捋鬢邊垂下的發絲,道:“雖然南陵勢大,可咱們才是主家,老給他們善后,是不是使喚地太勤了?”
主家,便是神都謝家。
謝清秋看他一眼,淡笑一聲,“想不到你對謝家的歸屬這么重。”
“怎么,覺得我是在挑撥離間?”少年問道。
“是不是只有你自己清楚,說眼下的事吧。”謝清秋道。
“這有什么可說的,南陵來的人,不就要在曄縣動手么?”少年說道:“調集了那么多高手,難不成還覺得殺不了顏玉書和蘇澈?”
如果蘇澈在此,必會因此言震驚,原來對方早就知道了自己等人的身份!
“如果被人知道,是謝家殺了蘇澈,恐會有人故意將此事宣揚出去,于謝家名聲無益。”謝清秋道。
少年看了眼面前的尸體,輕笑道:“謝云舟不愧是被天下盟看重的少主,這心里一旦想殺一個人,還真是能狠下心來,無所不用其極。”
謝清秋皺眉。
“滅了神指門的是他,脅迫平瀾縣衙的是他,就連那幾個風媒,都被他滅了口。”少年語氣中略帶譏諷之意,不緊不慢道,“顏玉書這一行人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可都上了船了,還不動手,非要等人去了曄縣才殺。看樣子,在梁州城時,他是吃了不少虧啊。”
“謝家就是謝家,與天下盟無關。”謝清秋沉聲道。
少年只是冷笑。
“我是想問你,你覺得其中還有無疏漏?”謝清秋問道。
少年捋了捋頭發,手指在臉頰上揩了揩,“他設計誆了谷敬知,還調去了天下盟不少高手,即便沒有大修行,可半步卻是有幾位。只要顏玉書在曄縣碼頭下船,那必要死無葬身之地。”
謝清秋聽他如此平靜地說,本該是周密的計劃,偏生沒有一種功成的自信。而這,便連他自己都說不出是為什么。
“不過有一件事。”少年似有猶豫。
“什么?”謝清秋連忙問道。
“極樂廟和青銅殿。”少年眼底微沉。
謝清秋沉默片刻,道:“得知此事的風媒已經死了,縣令也被鉗制,這消息,一時半刻也傳不出去。”
傳不出去,那極樂廟和青銅殿的人,就會晚一會知道,便不會破壞他們的計劃。哪怕只是一丁點的可能,都不能出錯。
少年笑著點頭,卻沒有說什么。
極樂廟和青銅殿是魔道宗門,從如今消息上來看必有密謀,這自然是可能為禍江湖乃之事,乃是正道和朝廷官府首要注意之重。
少年心里想著,蘇澈他們一時半會是下不了船,而就算下船也恐怕來不及傳出這個消息。那唯一還知此事的便只有平瀾縣的縣令,而他身家性命還被謝云舟抓在手里。
那在此事上,就看這縣令究竟是為黎民不惜身的好官,還是個尸位素餐的昏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