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幾個小伙伴見此,也都跑了過來。
“怎么了?”
“他對你動手了?”
“他武功不是廢了么,怎么還能動手?”
你一言我一語地,本來是不忿,聲音還有些大,可后來就低了下來。因為那小牛犢子拉開衣領,露出了青紫發腫的肩窩。
“這是他傷的?走,咱去揍他!”
“打人傷處,真是無恥!”
“不對啊,他怎么知道你這有傷的?”
“這好像是你練臂力抻的?”
七嘴八舌的話多,但也就是嘴上說著,誰也沒有真抬腳。
他們年紀雖然不大,可自幼練武,多少還是有些眼力,對于老傷新傷,自己練功弄成的傷和被人以劍柄撞出的傷,還是能看出來的。
這些人眼里不免凝重,那傳聞里被廢了武功的蘇澈,隨便一下就讓他們這里武功最好的伙伴失去還手之力,這人原本該多厲害?而且,他是真的被廢了么?
……
蘇澈走過飛空回廊,校場那邊隱約的嘰喳聲也聽不見了。
就算他沒了內力,但這眼力和經驗還在,看了這么久,對于這些人練功容易傷了何處,他自是能看出來。方才他是故意如此,讓那些小子知道,想找自己麻煩,他們還不行。
當然,蘇澈也不會無聊到跟這些小輩計較,他此舉主要的目的,還是遏制關于自己的流言蜚語。
校場上的那些小子,都是墨家有頭有臉之人的后輩,大人說話,小孩聽事,往往一些別人不太在意的事情,到了后輩這里,或許就成了大事。
雖然蘇澈不在乎這些傳言,但這話多了不消停,到了自己耳朵里,難免厭煩。他方才之舉,就是想讓那些后輩傳話給大人聽。
而且在現在這個時候,機關城內人心浮動,這些晚輩能幫上的,或許就是讓人開心一下,分分心吧。
……
往后的幾日里,機關城中關于蘇澈的閑言碎語果然聽不見了,現在出現最多的,是關于后周和燕國的戰事,這是三句不離的話。
這仗究竟打不打?
這仗在什么時候打?
這仗會是哪一方先打?
時間拖得越久,人們就越是慌亂,因為后周官軍自成牢關開始逐步推進,觀其路線,機關城所處山脈,就是行軍必經之路。
有不少人疑惑,機關城地理偏僻,四下并無燕軍營盤,后周為何會走這邊?
但同時,一直駐扎未動的黑風軍拔營往南,這才讓人想起,境內還有陳觀禮這頭猛虎一直在。
蒼州駐軍適時而動,與后周官軍交戰,兩國終于交手,戰火卻未蔓延,沙場只在成牢關以北百里,似燕軍要截斷后周和陳觀禮匯合及退路,而事實上,燕軍一支同樣自黑風軍后方追擊。
此番局面自是大好,夾擊作戰,后周潰敗。
但燕軍追擊之中遇伏,也是損失慘重,雙方遂暫時休戰,相隔十里扎營休整,以待來日再戰。
江湖風媒包括朝廷的探子,自是將此間消息傳出,無論江湖還是坊間,談論皆是關于此戰始末,茶余飯后也在討論兩國孰強孰弱,此戰誰勝誰負。
也就無人關注這戰線拉得詭異,竟是將崇山峻嶺間的去路隔絕。
而山嶺深處,絕崖之上,便是孤立的墨家機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