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笑了笑,他同樣懷疑,甚至是篤定。
只不過不是單純的好奇,而是在想這會是某個門派,還是什么勢力想要謀劃什么?
沒來由的,他想到了葉梓筠曾說過的話,紫虛真君懷疑江湖暗中,似還有看不見的另一股勢力--能無聲無息地讓父親和燕康失去蹤跡,且斬斷神兵,擁有當今江湖已有之外的神兵力量。
就如一只隱藏極深的手。
蘇澈在此時,如心血來潮一般,忽然就聯想到了一起。
“會有什么牽扯么?”他心想著。
兩人不約相視一眼,彼此眼底,皆有凝重。
……
毫無疑問,紀觴住在錦衣衛都指揮使司衙門,錦衣衛的大本營,平時當值的錦衣衛就有一千余人。
夜幕降臨,晚夏的風悠悠吹過,已經少了些許燥熱。
空氣中更多的是未散的炊煙柴火味兒,還有陣陣飯香,來自衙門內外。
兩道身影,悄無聲息地進了衙門。
這兩人自然就是對紀觴好奇,想要一看究竟的蘇澈和玉沁。
至于紀觴所在,看此時的錦衣衛衙門里,何處把守森嚴便是了。
懷疑的人不只是羅網的饒云悠,便是東廠和錦衣衛,甚至是朝廷的其他人,對歸來的紀觴都不會完全放心。
與之相比,完好無損并且帶著墨家傳承回來,完成差事的蘇清,竟絲毫沒讓人覺出不對。
因為在許多人的心里,他本來就是個廢物,武功不濟,也就只能做這種提前運送東西離開的差事。
也因此撿了條命,還得了功勞。
蒙面的兩人小心潛入到了衙門之后,看見了掌燈的閣樓,次第憧憧間,分辨出了那看似守衛薄弱,實則都是錦衣衛精銳之人看守的地方。
二層的小閣樓,亮著暖黃的光。
在房頂、在四下閣樓之上、在回廊小院之中,處處都有暗哨,巡邏的錦衣衛亦是每隔一刻鐘就要經過。
莫說是想要進去,就是靠近都不容易。
“走吧。”玉沁說道。
她說的當然不是硬闖閣樓,去瞧瞧紀觴,而是打道回府。
如此這般的防衛力量,要想不驚動任何人進去,無疑是癡人說夢。
蘇澈靠在亭柱上,偏頭看著那邊閣樓。
的確,想要接近很不容易,尤其他們是倉促而來,無論是對錦衣衛衙門內部的巡守時間,還是誰能進去那幢閣樓,都不清楚,所以也就很難有什么行動。
可要是就這么走了,他想想又覺得可惜。
正這般有些猶豫的時候,那邊閣樓二層的小窗吱呀一聲開了,燈光灑落出來,一道身影站在窗邊,手里端了杯茶,靜靜朝外看著。
借著燈光,能看得清楚,那人雖穿得是常服,但無論舉止還是面容,皆是紀觴沒錯。
他喝了口茶,好似艱難般下咽,然后咳嗽幾聲,如同牽動了傷勢,身子一下佝僂,撕心裂肺而又壓抑地咳嗽,同時很快將窗子閉上。
光又暗了,只聽見隱隱的咳嗽聲,和窗子后邊走開的身影。
玉沁看向一旁的蘇澈,發現他此時雖然仍是在看著那邊窗子,但眼神卻微微有了亮光,好像是因發現了什么而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