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痛苦地邁出左腳,忽然間仿佛一頭憤怒的母豹撲了上來,咬牙切齒、眼神狂暴,手中的刺刀朝著莫磊的腹部刺去。
莫磊一個急轉身,刺刀的刀鋒刺進了他的夾克,恰好被幾分鐘之前藏在腰間的槍柄擋開。女人簡直像發了狂似的要與莫磊同歸于盡。雖然并不情愿,可莫磊知道必須要殺了她。
手槍。
剛才莫磊認為女人開了四槍,還剩下一發子彈,但女人卻知道,事實并非如此。她又撲了上來,開刃的刺刀左劈右砍,只要擋在它的路上,就一定會被碰到,刮破。平時算不得什么的淺淺傷口,此刻卻能要了傷者的性命。莫磊抬手瞄準了女人的腦袋,扣下扳機,可只聽見撞針咔噠一聲,什么也沒有發生。
莫磊右腳一記鞭腿,正中女人的胸口和腋窩之間。女人踉蹌片刻但立刻恢復平衡,她神情狂亂,緊握刺刀,仿佛握住她通往生路的護照。她知道只要碰到了莫磊,只要刀尖刮破對方一點點皮,自己就能自由了。她弓起腰,左臂在身前搖擺,擋住握刀的右手。
莫磊向后跳開,尋找能夠擋開她進攻的道具。
她為何一度暫定攻擊?為何忽然住手與自己說話?說一些讓他思考的事情?此刻的莫磊恍然大悟,這個看上去猶豫怯懦的女人不止毒辣,還很睿智,知道何時該略做休息恢復消耗的體力,也知道必須靠近對手之后機會便越大。于是她先用言語欺騙他,等待他喪失警惕的瞬間,然后用淬毒的刺刀給莫磊致命一擊。
女人再次飛撲上前,刺刀直刺莫磊的腿部。莫磊抬腿便踢,女人抽刀后撤,緊接著從側面猛攻,從距離莫磊膝蓋幾厘米的地方掠過。她的胳膊由于用力而向左搖擺,肩頭恰恰吃了莫磊的右腳重重一踢,她被踹得仰面飛起。
女人倒在地上,莫磊隨手抓起帶厚重黃銅底座的落地燈砸了過去,繼而猛踢她抓住刺刀的右手。女人的手被莫磊踢得后彎,刺刀的刀尖刺穿了天鵝絨的裙子,正中左乳右上方的肌膚。
接下來的場景莫磊從未見過,也希望自己不曾看見:女人圓睜雙眼,眼珠直往外凸,嘴唇使勁裂開,露出沒有笑意的猙獰冷笑。她在地毯上扭動、痙攣、抽搐,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白皙的雙腿貼近腹部。女人承受著可怕的痛苦,一邊蠕動一邊發出拖長了調門、發悶的嚎叫聲,雙手如爪子般抓撓地毯,皺起的嘴唇間不停噴吐白沫,腫脹的舌頭堵住了氣管。
最后掙扎了幾下,女人長出一口氣,死了。尸體保留了最后的痙攣強直狀態,就此僵硬起來。她雙眼圓睜,瞪著虛空,嘴巴大張,那張原本秀麗嫵媚的臉蛋扭曲得像個怪物。整個死亡過程不到六十秒。
莫磊彎腰拿起她的手,分開依舊緊緊抓住刺刀刀柄的手,拈起刺刀走到寫字臺前,從桌上拿起打火機打開,讓火焰烘烤刀刃。火焰呼地一聲騰起,然后他丟下短劍,用腳踩熄火焰。
接下來要去到這個女人的房間,搜尋她口中的那臺或許是虛無的電話。至于樓下的兩個人,高兵會應付得來,如果能上來找到自己,那就與高兵一起解決。
結果雖然差強人意,但等于是告訴了自己一個事實——有人不需要U盤或者模板了,而是要自己死。
就在此刻,電話鈴又響了。
“上來了,三個人,你說的那個女人除外。”高兵的聲音十分冷靜,掩蓋不住疲憊。
“拖住他們,我去去就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