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堂苦笑,道:“臣下皮糟肉厚,不礙事。”
“苦了卿家了,可惜聿鍵身無長物,倒是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禮物饋贈。”
張書堂看著這個比自己大十多歲,卻是人情世故宛若小孩一般的世孫,對老唐王更恨了。
這是他的親孫子啊!怎能視為賊寇!
“臣下乃是王府臣子,豈敢狹功索要報酬!”
張書堂知道,雖然眼前的男子情商不高,但是卻是一個明白人。
他扭頭看了四周一眼,放低了音量,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語音道:
“殿下,臣已經設法通知了南陽分守道德州陳玉鉉陳大人,將殿下的遭遇告知了陳大人。”
接著張書堂又低聲將陳奇瑜的生平說了。
朱聿鍵抬起頭來,臉上卻是帶著喜色:“如此說,孤可是要不了多久就自由了?孤的父王是不是就能沉冤得雪了?”
張書堂雖然不忍心看到朱聿鍵繼續任人欺辱的樣子,但是朱聿鍵的這個反應,若是被五王子一脈查知了,誰敢保證不會對朱聿鍵釜底抽薪呢!
“殿下不可做出異樣來!”
張書堂提點一句,細細將晚間的事情說了,并且言及自己三人即將隨著陳奇瑜一起,押解五王子的手下進京告御狀。
朱聿鍵雖然情商不高,畢竟一個被囚禁了十六年的人,若是人情世故太過通達,那就有了妖孽了……反倒是讓人不敢搭救了。
但是,朱器墭的死亡,卻是讓朱聿鍵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少,對于人心的險惡,朱聿鍵明悟了很多。
聽得張書堂的全盤打算,朱聿鍵心中大定。
雖然驚詫與五叔竟然敢派人刺殺朝廷封疆大吏。
若是事情泄露,必然會殺了他徹底以絕后患。
但是聽聞陳奇瑜諸人已經全數拿下了五王子的手下,正在押解進京,朱聿鍵不由得放松不少。
“書堂只管前去,此番搭救孤所遭的苦難,聿鍵銘記于心!”朱聿鍵依舊跪坐在蒲團上,卻是朝著張書堂認真的拱了拱手。
張書堂一邊做著燃燒紙錢的樣子,一邊道:“殿下,臣此番前去,快則一月之內,遲則三月,必定返回。還望殿下做的與往日一樣,不可使歹人察覺到了分毫。”
朱聿鍵點頭:“書堂放心,先父尸骨未寒,孤怎敢在報仇雪恨之前,大意被人察覺,致使書堂功虧一簣!”
點點頭,張書堂起身,朝外走去,路過朱聿鍵身邊的時候,低語道:“殿下保重,臣這便走了。”
朱聿鍵一把扯下腰間的玉佩,不為人注意的滑入張書堂的官靴之內。
“若是路上銀錢不夠,只管賣了它吧!”
張書堂正待回話,卻是見到五王子大搖大擺的從偏門外進來。
一邊的內監撕下白布遞給五王子,卻被他的手下打開。
“晦氣!”那隨從呵斥道:“這等污穢的東西,膽敢遞給殿下,仔細你小子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