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有這么大的臉面,竟然能夠指使錦衣衛將軍親自守在門口呢?
劉巡檢仔細看去,只見曾阿牛手中的腰刀雖然并沒有攜帶刀鞘,但是刀把上面的花紋卻正是繡春刀特有的式樣。
一想到錦衣衛的威名赫赫,劉巡檢一楞,心中想道:莫非這三位上官欲要將此事辦成鐵案,然后好從抄家之中“漂沒”一些銀錢?
一想到錦衣衛、東廠的赫赫戰績,劉巡檢就越來越覺得這個想法的正確性。
更何況之前,張書堂還暗示他不要表明他的身份。
這不就是釣魚么!
劉巡檢心頭火熱,若是借著今日的事情,與三位上官搭上了關系……
他眨眨眼,拋開仕途不論,這馬占勝乃是紅泥灣的行首,家中良田千頃……
按照慣例,他劉巡檢作為經手人之一,也是能夠“漂沒”一些錢財的!
“咳咳!”劉巡檢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推測正確,他輕咳一聲,道:“馬行首、趙三老,不知發生了何事?”
兩人異口同聲的指責道:此子因為口角,打傷了大馬猴,然后還綁架了十余人。
在趙三老出面調解的時候,不但不釋放人質,反而還持械拒捕……
“哦?”
劉巡檢眨巴了幾下眼睛,卻被馬占勝悄悄塞給了幾錠一兩重的小私銀裸子。
“那依馬行首看來,該當如何處理呢?”
馬占山小眼睛轉了幾轉,道:“劉巡檢,此子打傷他人,按理當入監半年,持械拒捕,當苦役一年,持刀威脅官吏,當重刑三年,不若合并執行,判處重刑五年!
劉巡檢以為若何?”
他低語道:“劉巡檢,每歲各巡檢司都有重犯的名額,咱博望司今歲的重犯名額還不夠,不若……?”
馬占山笑容兮兮的低語道:“明晚小弟做東,府城清江樓黎大家的歌喉可是一絕,到時候還望劉巡檢大駕光臨!”
“哦?”劉巡檢笑道:“是嗎?”
他一揮手,帶來的二十余個輪流服役的民壯弓手,團團將眾人圍了起來。
劉巡檢急速后退,退入士卒環衛之中,他一揚手,道:
“紅泥灣行首里長馬占勝,貪贓枉法、敗壞吏治,污蔑他人。
其子馬侯,綽號大馬猴,素來魚肉鄉里、偷雞摸狗。
今日本司著大明律令將其拿下,其余諸多隨從,立刻蹲地請降,本司既往不咎,若是負隅頑抗,叱萬箭穿心而死!”
眾人立刻慌了,眼見巡檢老爺帶來的弓兵,已經張弓搭箭,頓時紛紛蹲在地上雙手抱住了腦袋。
馬占勝猶自難以置信,他急切道:“劉大人,愚弟……”
“放肆!”
劉巡檢打斷道:“本司身為一地巡檢,安有你這等貪贓枉法的親朋,我勸你立刻跪地請降,否則必將萬箭齊發,將你射死當場!”
不知道何時,那大馬猴已經掙脫了腰帶的束縛,他站了起來,怒吼道:“劉老兒,枉你剛才還收了我家幾兩銀子,難道就是這樣對待我家的嗎?”
這廝不知道是不是缺了根筋,不顧已經蹲在地上馬占勝的瘋狂暗示,竟然怒氣沖沖的朝著劉巡檢走去。
“你這老兒,今日倒要給我一個說法!平日里,我家的孝敬,你也不曾少……”
“此子持械拒捕,左右,與某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