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沉淪,唯留下一方金色的晚霞,一輪新月掛在樹梢,天空湛藍的就像是洗過了一樣……
人漸漸散去,熱鬧的集市漸漸開始變得冷清。
“走吧!”張書堂起身伸手。
陳芙蓉遲疑一下,遞上了小手。
“我們直接回去嗎?”
張書堂笑道:“先等一下,我帶你看一樣東西。”
“嗯。”陳芙蓉甜甜的笑著。
這個初識潑辣,做男子打扮的女子,此時溫順的就像是一只羔羊,倒是讓張書堂大為好奇。
游玩的人群已經消散殆盡,此時廣場里擺攤的藝人、商販們紛紛都在收拾著東西。
有百十個光著膀子,露出大片刺青的浪蕩兒,正挨個挨的開始檢查攤位一天的收入,然后抽取傭頭。
陳芙蓉柳眉一豎,道:“書堂,這些混蛋如此無法無天,難道也沒有人管一管嗎?”
“怎么管?”張書堂長嘆:“這些人已經拉攏了寺廟喇嘛、官府衙役,莫說是我一個外地小吏了,就算是京兆知府親自來了,也是找不到處罰條例的。”
“地是寺廟的,混混們收取了傭頭之后,會與寺廟、衙役進行分賬,各方都落了實處,你說我一個外來的小吏,能夠打破這種平衡嗎?”
“地怎么就是喇嘛的啦!”陳芙蓉難以理解:“這些土地,都是歷代先皇賜給和尚們使用的,按理應該是屬于皇室的土地,怎么就成了那些光頭的了呢?”
張書堂長嘆:“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啊!”
此時,緊閉了一天的喇嘛廟,打開了偏門,十幾個吃的肥頭大耳的青衣喇嘛們走了出來。
卻見那些喇嘛走到了混混頭領身邊,單手念了佛號,然后便與混混頭子說著什么。
張書堂看去,只覺得這兩方的氣氛很是融洽,好似多年的老兄弟一般。
兩人裝著游客的模樣,漸漸湊近了。
“徐居士,今日約莫能有多少收成?”
那姓徐的頭領笑道:“云清大師,照現在弟兄們收上來錢財的趨勢來看,今日的收成怕是不如上一日。”
“哦?”那法號云清的喇嘛皺眉,一副市儈的嘴臉道:“這幾個月以來,集市的收入那是一次不如一次,貧僧寺廟這幾百張口,也是要吃五谷雜糧的啊!”
叫做云清的和尚,前一秒還一副奸詐商賈的嘴臉,下一秒就成了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罪過罪過,阿彌陀佛,佛祖勿怪,弟子犯了貪戒。
只是,小寺上下師兄弟眾多,單單是那一點香油錢,卻是不足以讓苦修之人吃飽的,這才不得不抽取百姓的傭頭,弟子在佛祖門前行這市儈之事,還望佛祖理解。
阿彌陀福,罪過罪過!”
徐姓老大臉上一副佩服至極的模樣:“云清大師果然是得道高僧,弟子佩服!”
他心里鄙夷道:這老禿驢,說得那么好聽,你倒是少拿一點抽成啊!
次次你不少拿,倒是每次都在這里裝模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