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個身著從三品文官服的官員就走了過來。
只見他大約四十來歲,生的肥頭大耳的,一雙幾乎都看不到的眼睛,正在滴流滴流的轉個不停。
張書堂急忙起身:“下官張書堂見過唐大人!”
“坐坐!”
許是得到了好處的李崇還算是辦了事,這唐謙吉的神色還算不錯。
“聽說你是朝廷新任命的鄖陽守備?”
唐謙吉坐在椅子上,問了一句。
看他的神色,張書堂就知道這人也是打自骨子里就看不起武人的。
他拱拱手:“五月的時候,下官跟著陳德州陳大人一起進的京城。”
“陳德州?”
唐謙吉思索一番,李崇急忙趴在唐謙吉的耳朵邊,輕聲道:“大人,應該是河南道分手的的那個陳大人。”
雖然文人看不起武將,但是文官之間卻是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更何況朝廷有流言,似乎是陳奇瑜要代替梁應澤成為鄖陽巡撫。
畢竟他是去年做的鄖陽知府,任職應該會還有半年到一年的樣子,而那梁應澤可有很大幾率,要在今年就換人了!
實際上若不是今年冬,劍奴就要繞關而入,侵略大明各地,然后整個三年,朝廷都在忙著制裁各地官吏,沒有時間管這里,他們也的確是要換人的。
“哦,可是陳玉鉉陳大人?”唐謙吉問道。
“大人英明,正是陳德州大人帶下官去的京城。”張書堂心中冷笑,果然還是要借著陳奇瑜的名頭來辦事啊!
眼見即將是下一任的上官,派遣心腹前來此地打前站,唐謙吉也不再低看張書堂了。
他招招手,喚過一個下人:“吩咐下去,老爺我今晚要給張大人接風洗塵!”
鄖陽雖然在外人看來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實際上正因為此地不被外人重視,因此大多數的山民,卻是很是富庶的。
晚餐很是豐盛,當然入鄉隨俗,鄖陽的老三樣確實不能少的。
三合湯、蛤蟆咕嘟、清蒸翹嘴鲌是不可少的,還有五香豆腐干、碗糕、瓦塊魚等美食。
至于主食,卻是酸漿面。
既然是接風洗塵,豈能少得了酒,一大壇黃酒見了底。
吃飽喝足之后,才是談正事的時候,張書堂開口問道:“唐大人,陛下任命下臣做這鄖陽守備,下臣初來乍到,對于鄖陽卻是陌生的很,不知唐大人可有見解教導?”
唐謙吉輕笑道:“既然如此,本官便明說了,鄖陽之地,山多地少,故此平原地帶卻是極為緊缺的。
別的不說,但看看鄖陽三衙同城,就知道這里的為難之處!”
張書堂皺眉道:“不敢讓大人為下官之事耗費太多心神,下官想要詢問大人,不知何地可以作為守備衙門的諸地呢?”
“這個?”
唐謙吉沉吟一番,道:“既然你是陳大人的人,本官便說幾句心窩子話。”
“還請大人不吝賜教!”張書堂拱拱手。
“賜教談不上,就是一點經驗之談,你身為武官,若是在這鄖縣,卻是太難做的,不若將諸地放在別處,這樣倒是輕松一些!”唐謙吉拍了拍張書堂的肩膀,大有親兄弟的意思。
張書堂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這是因為傳言陳奇瑜將要來鄖陽做巡撫,卻是正正的唐謙吉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