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堂完全沒有想到,不過是捉住了十來個流寇罷了,自己的名望竟然在均縣拔高到了現在這等地步!
不知道怎么的,傅縣令與自己當初在應對王自用事情上迥然不同的反應,被有心人給捅了出去。
不過是短短的四五天時間,均縣上下的富家大戶、鄉里三老,紛紛乘著舟船,將一塊塊愛民如子的牌匾,敲鑼打鼓的送到了守備衙門。
當看到鄖陽守備衙門,竟然還只是草草用樹干圍起來的簡易營地之后,這些在均縣具有無上力量的鄉紳們,紛紛表示不能讓將士們流血又流淚。
不待張書堂開口,一份份自發的孝敬送了上來。
短短的時間內,守備府得到百姓們捐贈的錢財就有了幾萬兩白銀之多!
這還不算,就連送來的糧食,已經有了一萬多石!
這還不算偏院地帶的鄉紳,認捐的五萬石,還沒有送來……
張書堂雖然做了幾天的愛民如子模樣,認真接待了每一波前來拜訪的鄉老。
但是,幾天之后,他就厭煩了這種虛與委蛇。
說起來,當初之所以剿滅王自用,其一是因為那群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滅了一個村子,若是傳出去了,他守備府的威望,將會降到谷底!
其二,則是因為張書堂純粹的就是看不慣王自用等人的殺人不眨眼,這才出兵懲戒的!
他與民親善了三四天之后,就做了甩手掌柜,將接待的工作,扔給了王勇這個名不副實的陰貨。
卻是沒有想到,這家伙果然做的比張書堂合格,不過是短短的兩天時間,王勇不但敲定了比張書堂之前總數還要多的捐獻,相反,那些人還千恩萬謝的感慨守備府的為民著想。
看著站在面前的王勇,張書堂只覺得這家伙本來俊朗的面容,似乎陰柔了幾分。
“說說,你是怎么和那些人說的?為何這兩天捐獻的額度更高,那些鄉老反倒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呢?”
王勇笑了笑:“大人,我只是將陜西亂民的形勢說了一遍罷了。“
“真的只有這樣?”張書堂眉頭挑了挑。
王勇笑道:“就知道瞞不過大人,我讓人將那天傅縣令的應對,傳播了出去,然后又找來從陜西過來的災民,讓他們去各個村鎮,講述在陜西的一切,然后那些大戶就害怕了唄!”
“真的只是這樣?”
“不然,大人以為呢?”王勇搖搖頭,收起了笑意:“大人,陜西是真的慘啊!”
是啊!
陜西真的慘!
可是,這還只是開始啊!
那一群瘋子與張書堂約定,在他睡覺了之后,再行給他講解明末的一切。
這時候,那群人已經將陜西民變的來龍去脈,給張書堂講述了好幾遍了!
雖然之前沒有見到崇禎的時候,張書堂還以為這個一上任就扳倒了魏黨的天子,是一個手段高強的明君。
直到北京一行之后,張書堂才明白,這廝就是一個政治白癡!
身為君王,是不能摻雜了個人感情的,哪知道這個人不但意氣用事,還將自己的喜惡加諸到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