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桿兵在最前面,三千白桿兵擺成了單面只有兩排的一個方形的空心方陣,后面就是獵槍兵與火器兵交錯而立的陣列,五百獵槍手與五千火槍手,排成了整齊的三排陣列,緊跟在白桿兵的后面。
范偉騎在馬上,獨自站在空心方陣的正中間,每一面的陣面空心方陣的內測,都有三個千戶負責傳遞范偉的命令。
而千戶的前面則是百戶們稀疏的陣列,每一個百戶,手中拿著三角形的令旗,上下翻舞的令旗,加上大聲的吆喝,傳達負責的只是對面前的一部分士卒的軍令傳遞。
實際上陣線上具體指揮的,卻是跟著普通兵卒排成一排的總旗,這些五十長們,不但要擔任指揮的任務,實際上也是要在第一線與達子們接戰的。
總旗的下面,則是小旗,這些十夫長就是軍中的中堅,他們與精銳的老卒一起,構成了整個軍隊的網絡最末端,他們的左右兩側,則是普通的軍士。
當然這樣的指揮辦法,乃是大明一貫采取的規則,至于將領的家丁,實際上則是直屬與將領親自指揮的。
而張書堂的部卒,雖然在官職上依舊是采取了大明這種成熟的指揮體系,但是,他的部眾實際上更與家丁相似一些。
整個鄖陽營,正兵不過是三四千人,但是,實際上這些人并不比將領身邊的精銳家丁差。
張書堂在軍中采取了積分制,不管是火槍手還是刀盾兵亦或是長槍手、弓弩手,個人的地位只取決于自己的軍功,而軍功的獲得途徑只有兩個,那就是若無戰績的時候,以平時訓練的成績排高低。
但是,就算是訓練的成績再好,戰功的成績確實凌駕于訓練成績之上的。
因此,在鄖陽營里,只有訓練好的才能獲得更好的地位,而有戰功之人,又會更大限度的凌駕于訓練成績之上,這樣一來,張書堂鄖陽營的精銳,實際上個人的能力都不會太差。
鄖陽營的官吏階層實際上都是一眾官二代出身,這樣的人物,自身的素質卻是比平民出身的兵卒更高,在軍功的刺激下,主要也是因為大家都是二代,若是有人被拉了下去,那不但是自己丟人,家族更是蒙羞。
是以,似劉興這樣無心軍功之人,才會自謀出路,走向了謀士的道路。
此時,空心方陣一擺出來,這些訓練充足的精銳就呈現出了超強的素質。
乍一看,鄖陽營射出的火力并不密集,甚至稱得上是稀疏,但是就是這樣的火力點,卻成了對面的達子難以承受的殺傷力。
鄖陽營的士卒,就像是長了一雙無形之手一樣,每兩發子彈,都能讓一個活蹦亂跳的達子,成為了流著鮮血的傷卒,甚至散發著余溫的尸體。
火槍手們不斷的將達子放倒在地,而白桿兵們則邁著穩健的步伐,排著整齊的隊形,一步步的朝著南方而進,對于倒在地上的達子,不管是地上的是傷兵還是尸體,這些出自巴蜀大山的勇士,都用手中的勾鐮,惡狠狠的啄擊一下,甚至還有人將地上的尸體割下了腦袋,提溜這老鼠尾巴一樣的金錢鼠尾,綁在了腰間。
粘稠的血漿,滴滴答答的滴在黃土地上,隨著白桿兵每一步的行進,達子那死不瞑目的腦袋,來回晃悠著,血漿沾染在白桿兵的褲子上,將粗麻布制作的褐色棉褲,變成了一團一團難以描述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