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祖壽一把取下頭盔,他對著身后的滿桂低吼道:“余本是閑云野鶴,雖然承蒙陛下看重,許以總兵之職,然終究是未得兵部行文,余今日的作為乃是以一民兵首領行事,與總制、與朝廷并無瓜葛!”
張小四卻是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他嘶吼道:“啟稟將軍,啟稟諸位將軍,末將無能,未能抓獲達子俘虜,還請將軍責罰!”
張書堂大怒,正要開口,忽然想起了什么,頓時淚流滿面。
滿桂也是楞了一下,卻是看著張小四深深的嘆息一聲。
唯有石砫的諸位將領包括秦良玉在內都是露出了欣賞的神色。
“起來吧,我明兒膝下有黃金,就連非朝面見陛下也無需下跪,你又何必如此!”
張書堂嘆息一聲,最終揭過了此事。
張小四的心情他能理解,實際上若不是為了顧慮一些狗屎東西,就連他自己也是……
張小四神色一變正要說些什么,秦良玉已經親自扶起了張小四。
“將軍本國色,何罪之有!”
“就是!”一邊一直不大開口的張鳳儀也是接嘴道:“若是我在將軍的位置上!”
“禁聲!”馬祥麟忽然喝住了自己的妻子,就在張鳳儀不解的時候,他微微搖了搖頭。
張鳳儀一楞,頓時想起了父親對于自己的教導,他暗罵自己糊涂,因為自己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在石砫這等地方,受到了當地不同于汗地的風俗改變,使得自己竟然差點害了這個小將軍了!
張鳳儀默默的對著張小四施了一禮,然后退到了一邊。
孫祖壽返了回來,作為崇禎皇帝親口封的總兵,而張小四這人更是只是鄖陽營一個還沒有得到朝廷認可的千戶罷了。
但是,他依舊是深深的彎腰。
黑云龍走了上來,一樣是對著張小四不說話,只是彎腰行禮。
“使不得,使不得,末將……”
張書堂嘆息一聲,打斷了張小四的話語,他看向了一邊的軍法官,軍法官卻是一副無辜的眼神,只是那拿著記錄本的雙手卻在微微顫抖。
張書堂臉上的神色低沉,他緩緩開口道:“統治下去,今天上午不做行軍,先送葬了三河的諸位鄉親在說。”
張小四道:“將軍,末將已經讓人挖了坑,就等諸位將軍到來了!”
張書堂點點頭,正要吩咐開始士卒埋葬三河的遇難鄉親,忽然有軍卒跑來開口道:“張守備,有軍卒趕著幾百大車到來,領頭的說是鄖陽營的張得,請問將軍是否……”
張書堂臉色一喜:“快讓他過來!”
張得來了!
張小四的臉色也是大變,他臉上的沉痛頓時被張得到來的消息給驅散不小。
張得是管理著鄖陽營后勤的將領之一,既然此人到來,那說明必然是帶著鄖陽那邊送來的補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