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廣炬拱手:“伯爺,去年府庫結余十二萬石糧食,銀錢八萬余,這是送抵了京師之后的純結余!”
張書堂拍拍陳廣炬的肩膀:“我們鄖陽,正是在應對流民的第一線上,而你竹溪則是三省交界的第一縣,你的擔子我能理解,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做的更好!”
陳廣炬急忙應是了。
張書堂繼續道:“陳縣,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有道是救急不救貧,可以在竹溪先行做一個試點,若是x百姓生活困苦,可以前往縣衙憑著戶籍,換取一兩銀子以內的貸款,這貸款年息一分,百姓可以自行選擇還款年限,在這個基礎上,一樣是可以選擇逐月還款亦或是逐年還款的。”
眾人臉色一變,頓時皺緊了眉頭,這不是宋朝時候施行的青苗法里面的內容嗎?
陳廣炬開口道:“伯爺的意思是若是百姓借了一兩銀子,若是選擇年底還清,就是需要一兩一錢銀子,若是按月歸還,則是需要九分零十六個大子?”
“不是年底還清!”張書堂糾正道:“若是先年四月借,便到明歲四月同天為最后的期限,當然你要記住了,這銀錢,每年的年息只能是一分,不得再多了,百姓不易啊!”
旁邊的那個女子本來正是哭哭啼啼的,聞言,眼睛頓時亮了。
而一邊的小丫頭,則是奇怪道:“這位大哥哥,既然你說百姓不易,為何不不要利息呢!”
這童言無忌的一面,頓時嚇得那個女子也是不敢再哭了,急忙伸手去捂著自己女兒的嘴,一邊卻是連連彎腰致歉。
他已經聽出來了,眼前之人正是縣令和鄖陽伯,這可是活了萬民無數的大好人啊!
張書堂蹲了下來,他笑著伸手掛了小女孩的鼻子:“小丫頭,上學堂了嗎?”
“阿大說我還小,只是讓哥哥去了!”
一邊的那個女子手指頭絞著自己的衣角,臉色通紅,他宛若蚊子翁翁一般的聲音響起:“大官人,小民家中太窮,便算是小兒沒有學費,也是承受不住的,不過好在大官人治下的生計很多,倒是使得小民一家搬來竹溪不過是一年有余,日子卻是要比前幾年好了很多!”
張書堂長嘆一聲,他詢問道:“你這公爹是怎么回事?”
“唉!”
那女子長嘆一聲:“小女子楊劉氏,我這公爹名喚楊家勝,之前的時候,因為在石場里面做工,本來肺部就是不好,老是咳嗽,等到了竹溪之后,因為旅途勞累,卻是發了病……”
“但是,家中貧寒,家爹只得撐著身子,與我相公上工,哪知道前月,家中小叔子摔斷了腿,家中積蓄的銀錢全部耗盡,家爹的毛病又是犯了,如此一來……”
他已經是說不出來話了。
張書堂嘆息一聲。
這時候,士卒們已經將那老爹救了上來,就連他那兒子也是被帶了上來。
張書堂拍著陳廣炬的肩膀:“陳縣,先給他們特事特辦吧!”
他對著正在咳嗽的楊家勝道:“楊老爺子,肺癆不是什么絕癥,況且你這還不曾到了肺癆的程度,只需要日常多吃豬血,便是能夠好轉的。
民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想來您老也是知道的,這銀錢,某不能送您,但是,本伯已經讓竹溪縣令設置賑民款,這年息啊,只有一分的銀錢,接待的標準呢,是一人最高一兩銀子,還款的期限,您自己選,可以逐月還款,也可以逐年還款!”
張書堂繼續道:“所以啊,萬萬不可在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