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瑜臉色也是不好看。
他沒有想到祖大壽竟然是在這個時候,投降了大清……
雖然準確的消息還是沒有傳來,但是,大凌河城門洞開,大清兵卒長驅直入,甚至那至今仍是打著后金旗號的阿敏、莽古爾泰更是將猝不及防的滿桂給堵在了松山堡里!
因為崇禎聽取了王在晉等人的建議,改變了政策,是得寧遠城、錦州城等花費浩大的城池,自從五年前,被后金拆除之后,就沒有再一次的修建。
只是,他終究是還是心軟了,在東林的軟磨硬泡之下,還是修建了遼東十幾座堡壘。
這大凌河與松山堡正是這些年再次修建起來的城堡。
單單是因為這個,崇禎就再一次花費了八百余萬的白銀。
這甚至是這些年他撥付給其他邊關兵卒的雙倍之多!
甚至,就連上一次一樣是與張書堂一起立下了大功的滿桂營、麻登云、黑云龍、孫祖壽等人的軍餉,都是拖欠了好幾年了!
若不是張書堂是不是的接濟一下他們,加上他指點的海外貿易,以及特意給讓出的一條前往東瀛交易的商路,怕是這些人早就崩盤了!
陳奇瑜嘆息一聲:“書堂,當初老夫見了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一個安穩的人!”
他長嘆一聲,眼中竟然是有了淚花:“某身為明臣,可恨,可恨!”
“書堂!”陳奇瑜盯著張書堂的眼睛,認真道:“書堂,老夫明天便要走了!”
張書堂豁然站起:“老大人!”
他也是深情畢露:“老大人決定了?”
陳奇瑜笑著點點頭。
他愛憐的摸著頭上的烏紗帽,嘆息一聲:“老夫萬歷爺四十四年,京師高中,然后從洛陽縣令做起,歷任禮科給事中,給事中,陜西副使,河南右布政使、右參政、分守道,陜西左右布政使、右僉都御史、右副都御史、延綏巡撫、延綏巡撫、兵部右侍郎、五省總督!”
陳奇瑜嘆息一聲:“只可恨,這一次要拖連老友了啊!”
張書堂皺眉道:“您說的是兵部張鳳翼張尚書?”
“是啊!”陳奇瑜嘆息一聲:“若是能夠救了九苞……“
他認真的對著張書堂道:“朝廷皆認為九苞昏聵,實際上,九苞此人卻是有著大智慧的!”
他繼續道:“你當記住了,九苞雖然沒有急智,但是此人才干不缺,更是素有識人之明!洪承疇、盧象升,還有乃翁我,都是九苞舉薦與朝廷的,只是……”
陳奇瑜苦笑:“這一次,某誤了他們良多啊!”
張書堂苦笑:“翁父卻是也有難言之隱,若不是為了小婿……”
“慎言!”
陳奇瑜一聲斷喝,打斷了張書堂的后半句,他認真道:“書堂,你要記住了,老夫雖然一生都是明臣,但是,老朽更加不愿意看見漢家衣冠淪落胡塵!”
他招呼張書堂坐下,然后認真道道:“書堂,李自成也好,張獻忠也罷,亦或是那高迎祥,這些人成不了事!我讓唐通打入他們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他遙指北方:“若是說對漢家江山威脅最大的,便是那北方的狼犬,此等人,你當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