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長,何劉氏端個一個托盤,托盤里有一碗熱氣騰騰的食物。何劉氏將碗放在楊天保面前。
楊天保仔細一看,白瓷碗里裝著濃湯,濃湯里沉浮著拇指甲大水上的柔軟團片。
楊天保恍然大悟,原來這所謂的馎饦,居然就是面片湯。
原來唐朝人把這種食物也叫做湯餅、索餅、溲餅,其實就是類似于貓耳朵大小的面片,下進鍋里,用水煮熟。
面對這么一碗白水煮面,楊天保勉強吃下去,甭提有多郁悶了,而薛瑤則是早已習慣了這種食物,吃得津津有味。
如同嚼蠟般吃著馎饦,楊天保心中反而陡然一亮。
盡管這個時代食材沒有后世那么豐富,菜式也遠沒有后世復雜,自己如果開一個酒樓,豈不是可以賺翻天?
只要有了錢,可以操作的事情就多了。就算打不過周異同,也可以利用江湖豪俠殺掉他,殺不死他也累死他。
“師父!”
就在楊天保浮想聯翩的時候,蘇鳳出現在楊天保身后。
楊天保趕緊起身行禮:“師父!”
一夜過后,蘇鳳的氣色明顯好得多了。
楊天保猜測,戚昕應該手中有什么療傷靈藥。盡管蘇鳳看起來依舊虛弱,但是她的眸子顯得清澈而明亮,眼神純真別無雜質,仿佛有一種能攝人心魂的魔力。
膚白似雪,眉目如畫。
楊天保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子,避開蘇鳳的眼神,也怕不自覺就看著她的眼眸子入迷。
蘇鳳淡淡的笑道:“建武,將來你有什么打算?”
楊天保正色的道:“師父,周異同是心腹之患……”
不等楊天保說完,蘇鳳說道:“不用管他,他已經不是威脅。”
戚昕作為楚國公府的四大供奉,掌握著楊素時候的大部分死士,雖然說時過境遷,當初人濟濟的楚國公府,早已凋零不堪,但是抽調幾個人對付區區一個周異同,應該不成問題。
楊天保疑惑的道:“師父的意思是……”
“建武,你也不小了,君子處世,遇亂則隱,治世則仕!”蘇鳳道:“眼下天下太平,若是想出仕,為師多少還有幾分薄面,可以為你謀個出身!”
蘇鳳這倒也不算夸海口,以她與紅拂女張初塵的關系,只要向她開口,張初塵絕對不會拂了她的面子。
更何況,舉薦一個人當官,也不算違反原則。當然,李靖與楊天保無親無故,即使賣了蘇鳳一個面子官職不會太高,也不會顯貴。
楊天保搖搖頭道:“當官沒有什么意思,既不自由,也不自在,還不如開家飯店!”
蘇鳳心想蘇建武真是懂事,擔心自己為難,畢竟自己能找到的人有限,可以舉薦蘇建武的人更少。
不過,蘇鳳還是勸道:“開飯只是賤業,你不考慮考慮做官?”
“如果師父讓我做官,我就去做官!”楊天保實在不喜歡在官場里與其他人勾心斗角。官場其實是最不公平的一個行業,特別是隋唐時期。
世族門閥對朝廷或地方官員的干涉力度非常大。楊廣創造科舉制度,選拔寒門士子為官,觸動了世族門閥的奶酪,結果天下皆反。
李世民裁撤官員,差點把自己弄成真正的孤家寡人。李治登基,直接被架空,若不是與武則天結成政治盟友,利用武則天屬下的北門學士,李治無法真正掌權。
楊天保一個新丁,步入官場,肯定會處處接受排擠。李靖雖然在夜襲陰山之后,風水無限,但是他為了顯示清白,連大門都不敢關。
楊天保也指望不上李靖能照應他多少。
看著楊天保如此態度,蘇鳳反應不好相逼。她疑惑道:“開飯店起早貪黑,你又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