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保躬身拜向楊恭仁。
楊恭仁原本冷漠的臉上,終于出現些許笑容道:“來人!”
康伯躬身而入:“門下在!”
“召集各房長老,擇日召開宗族大會!”
認祖歸宗,并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話。事實上古代人對于宗族血緣關系有著比較嚴格認知,像楊天保認祖歸宗,需要非常繁瑣的儀式。
首先召集族中長老,長者共同作為見證,楊天保確實是楊恭仁的兒子,只要有人不同意,那么這件事就算是黃了。
這個祖譜依舊上不去。
在確定了楊天保真正的身份后,才能請族譜,請香案,拜祭祖先,掃墓,然后再邀請親朋好友,擺宴席慶祝,最后才能將這個族譜錄上。
楊天保被康伯帶著來到觀國公府洗塵院,接風洗塵是古代的一種習俗,也是中國古代一種非常重要的社交禮儀。
觀國公府將為楊天保率先組織一場隆重的洗塵宴,預示著楊天保的歸來。
楊天保看著康伯欲走,上前問道:“康伯,府上有一個叫周異同的人,你認識嗎?”
康伯笑道:“自然認識。”
楊天保笑道:“不知他在府上是什么職事?做什么差遣?”
康伯向楊天保介紹了一下觀國公府仆從的等級。
事實上,觀國公府的仆從人數遠超楊天保所看到的,甚至連百分之一都不足。
觀國公府按擁有一百多人的儀仗隊,七十八名甲士、親隨部曲八千三百戶(食邑),雖然名義上這八千三百余戶部曲,只需要向觀國公府繳納稅賦,事實上一旦國公府征募他們,他們必須無條件聽從。
除了這些名面上的親隨和部曲,國公府還有各類仆役共計一千四百余人,丫鬟一百六十余人。
仆從為有三級,最低等從事工作更重,收入更低。在各個少郎君、女公子身邊使喚的丫鬟,仆從,他們的級別最高。
接著就是管事,管事同樣分為三級,有負責粗使管事、外院管事以及內院管事。
在管事之上,還有客卿,客卿同樣分為三等,有善財客客卿,這就相當于后世的金融操盤手,負責幫助主人家理財,也有善器客卿,這相當高級工程師,也有相康伯這等客卿。
像康伯這等心腹客卿,哪怕是楊思訓、楊思誼等公子,也不能輕慢,他們拿的例錢,甚至比庶子、庶女還要高。
同樣以康伯為例,他每個月的例錢就是三十五貫。
楊天保這才明白,古人所說宰相門下七品官,楊恭仁是曾經的宰相,他的一個客卿,拿到的例錢與一名朝廷正七品官員相同。
楊天保又問道:“那周異同算什么?”
康伯笑道:“五郎是外院管事,在整個國公府里,只向令公負責!”
楊天保在心中暗暗嘀咕起來,如果把國公府比作一個國家,那么像周異同這等管事,相當于部堂級別的大佬,而康伯就是宰相。
初步明白了府中的級別,楊天保又問道:“康伯,府上對于以下犯上,該如何處置?”
康伯一愣,隨即道:“這個,要分具體情況,言語不敬者,拔舌。妄圖弒主者,亂棍打死。”
“周異同傷我,該當何罪?”
說著,楊天保指著額頭的疤痕道:“他當時用連枷擊我,害我漏失很多記憶!”
康伯看著楊天保額頭的疤痕,心中一緊。
周異同是楊恭仁的心腹外院管事,可是再怎么說他也是仆,楊天保是主。看著楊天保額頭的傷痕,這做不得假,根本就是奔著想要他的命去的。
康伯疑惑的道:“這怎么可能?”
楊天保冷笑道:“我豈會說謊,此事易寨數百人親眼所見,還清康伯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