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伯的眉頭深蹙,楊恭仁所問的這個問題,也讓他想不透。
楊天保要有野心,他完全可以百般討好楊恭仁,他本是楊恭仁的兒子,所缺的就是聲望,只要楊恭仁露出一丁點要捧楊天保的意思,他在年輕一代中的聲望就會快速提升起來。
只要提起聲望,有的是人為他造勢,無論在中樞為官,還是在外地為官,只要年齡到了,他就可以再次升職。
年輕,是楊天保最大的優勢,只要他蟄伏待機,完全有機會把弘農楊氏觀王房掌握在手中,他與楊思誼的年齡相差十九歲,與楊思訓的年齡相差十六歲,楊思誼的兒子才三歲,楊思訓的兒子才五歲,熬到楊思誼與楊思訓百年之后,他們的孤兒寡母,將無人能跟他抗衡。
掌握楊氏一族,掌握楊家部曲私兵,就算朝廷也要給他三分薄面,無論誰當皇帝,自然無法將他排斥在外。
以他的手段、以楊族的財力以及在關中的人脈跟勢力,假以時日,封侯拜相自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屆時不管他本人的官職高低,都有資格待價而沽。
相比之下,通過本身就沒有什么根基跟資源的流民,還有潘氏、沈家家去實現他的野心,是一條艱難數倍的道路。
更何況,楊天保的表現,太讓楊恭仁難以琢磨了,有時候,他很沖動,仿佛一根筋,有時候,他又非常睿智,大智若愚?還是率性而為?
突然,康伯道:“令公,他難道不可以一石二鳥嗎?”
“他要是有野心,怎么會放棄掌握楊氏一族的機會?”楊恭仁皺起眉頭,實在想不通,楊天保為什么沒有收買楊氏的人,包括楊弘禮也是點頭之交,至于楊思玄等堂兄弟,更是全遠私下的交往。
楊恭仁的疑惑,反而一個局外人給他做出了解釋,不過可惜的是,楊恭仁聽不到。
……
永寧郡公府別院,王敬直也在奇怪這個問題,父子二人都沒有商量出一個所以然,反而一臉病怏怏的王文佩打著哈欠道:“沒出息的男人才會一心想著窩里斗。”
王文佩伸手掩著紅唇,打了哈吹,神態嬌美嫵媚,說道:“楊氏表面風光,早就不如從前了,那么點家底,他不放在眼里也說不定;楊三郎若趁火打劫、爭個頭破血流,結果就一定比現在好?我看你們男人都中了爭權奪勢、只會搞陰謀的毒了,又只會以己之小雞肚腸去揣測別人,眼睛不給蒙蔽才怪不跟你們打岔了,你們頭疼去吧,我要睡覺去了,支撐不住了。哦,對了,后天楊三郎離開長安,前往云州,我要過去湊熱鬧,會不會有什么不方便?”
王珪望著王文佩的目光,有些復雜,心中暗暗頭疼:“你為什么不是嫡出?如果是嫡出,我也不用如此頭疼了!”
就憑王文佩的見解,就比王敬直和王崇基更有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