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天保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而劉洎的臉比更色更加黑。
這時,正在忙著抗旱的百姓推著車著,拉著一個大木桶,大叫道:“開飯嘍!”
兩名年輕人抬著大木桶來到楊天保身上,楊天保迫不及待的掀開,誘人的食物香味撲鼻而來,眾人也不禁發出一聲歡呼。
楊天保伸手拿起一個大肉包子,肉包子是用麥面做的,包的是羊肉餡,木桶里裝的則是燉的羊骨頭湯。
百姓都是節儉習慣了,一個村落足足一百多號壯小伙,才殺了一只瘦弱羊,如果不是楊天保帶人給他們修木渠抗旱救災,楊天保是沒有機會吃到他們最好的飯食的。
楊天保笑呵呵的望著劉洎道:“劉都尉一起吃吧!”
劉洎氣都氣飽了,并沒有上前吃飯,而是望著楊天保道:“飯可以等會再吃,只是出大事了!”
“哦!”楊天保假裝不知道的樣子,急忙問道:“什么事?”
“鐵勒人造反了!”劉洎嘴上起著泡,一臉惶急的道:“他們在白道川襲擊了朝廷冊封薛延陀的使團,使團一百一十二人,僅兩人生還!”
事實上,這個消息,早在劉洎得到的同時,楊天保也得知了,要不然什么事情都等著稟告,他這個云州總管就算白擋了。
只是,楊天保壓根不相信這是鐵勒人的造反,事實上這個時候,無論鐵勒人也好,唐人也罷,都不想打仗。
春季對于牧民來說,正是動物交配的季節,也是牛羊馬匹發情的季節,在這個時間,戰馬的脾氣變得暴躁,一旦人為,后果非常嚴重。
春季也是唐人百姓春耕的時節,一旦破壞了春耕,減產是肯定的,弄不好還會絕收。朝廷無法征兵,這樣的情況下,這場仗肯定打不起來。
楊天保淡淡的道:“然后呢?”
“然后……”劉洎想了想道:“鐵勒部騎兵襲擊了冊封夷男真珠毗伽可汗的使團就是造反,我們……應該……”
說到這里,劉洎自己說不下去了,云州總管府只是一個中府,下轄五個團,一千衛士,加上各職司參軍、長史、吏員,全員人數不足一千一百人。
可是鐵勒九部不下三四十萬人口,精銳騎兵多達七萬余人馬。
楊天保道:“沒有朝廷的旨意,沒有兵部的調令,云州府一兵一卒都不能出!”
“難道坐視鐵勒人叛亂,什么也不用做?”劉洎急道:“你是這瀆職,這是縱容!”
“劉都尉且不忙著急!”
楊天保不以為然的笑道:“這事是不是鐵勒人做的還不一定呢!”
“那兩名生還的騎士親眼看到是鐵勒人的騎兵襲擊使團!”劉洎鄭重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