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葉微怔,隨后微瞇眼眸,嚴肅道:“心生劍胎雖比不上先天劍心,但也算是劍道奇才,日后必然會走上大道的,你攔不住的。”
陳安之微微搖頭,思緒茫然,呢喃道:“我知道,所以我更不會讓她走上這條路。”
摘葉似是想起什么,臉上劃過一絲哀色,語氣也隨之低沉下來,“她不是小四寶,雖然很像。”
微微勾起的嘴角,卻是最讓人心傷的苦笑,陳安之此刻像是無助的孩子般,帶著極縹緲的話語,“如果不是我看到小四寶是心生劍胎,非要收她為徒的話,那小家伙或許已經嫁人生子,有一個簡單的人生了。”
摘葉沉默不語,作為一直伴隨陳安之南征北戰渡過漫長歲月的劍靈,他知道在這個一直嘻嘻哈哈的家伙心中,一直懷揣著對小四寶的深深愧疚。
事實上,不止陳安之如此,每當摘葉想起小四寶的死,總會感覺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陶瓷碎片扎滿心臟,痛得說不出話來。
陳安之沒有回答。
茶笙伸出小手輕輕扯了扯陳安之衣角,又重復問道:“老爺爺會回來嗎?”
小家伙大眼睛里噙著淚,一臉的天真無邪,叫人有些不忍欺騙。
陳安之略作沉默,微微點點頭。
便在這時,茶葉鋪子里發出嘈雜的聲音,似乎是有人爭吵,接著便傳出叮鈴咣當砸碎東西的聲響,茶笙輕輕咬著嘴唇,低著頭,攥緊拳頭,卻始終不說話。
陳安之抬起頭,順著鋪子門向里望去,有擋簾遮掩,看不清里面的情況,只是偶爾飛出盛著茶葉的瓷盤,藤筐告訴他,里面并不安穩。
竹簾嘩啦一下掀開,滿臉怒容的男子走出來,身后跟著兩位雜役模樣的人,男子稍作整理身上褶皺的衣物,抖去沾染在身的茶葉,目光在門前陳安之身上一掃而過,落在小茶笙那邊。
男子斂去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笑容,他走到茶笙身邊,伸出手捏小家伙白嫩的臉頰,“小茶笙,你這是什么表情?”
茶笙吃痛,秀眉緊皺,卻還是倔強地瞪著大眼睛,直視對方。
男子松開手,可以清晰茶笙白嫩的臉頰泛紅,顯然剛才那男子下手不輕,他嗤笑一聲道:“橋底下那老家伙走了,我看這文水城還有誰能給你撐腰?”
便在這時,茶葉鋪子里走出個年過二八的少女,肌膚勝雪,秀雅絕俗,雙眸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股清茶淡雅之氣,讓人為之所攝,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繞。
她緩步走出門來,視線落在男子身上,那雙黛眉蹙起,帶著幾分怒意,:“葉千自,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家大哥早晚會回來的。”
被稱為葉千自的男子抬起頭,似是有所忌憚,眸中閃過凜然,說道:“文溪心被朝廷派到萬里長城去了,早晚都是死,還有那個橋底下的老乞丐,等他們死了,我看你們這個文家茶鋪,還有誰能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