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圓臉圓眼,生了一張娃娃臉,臉上笑瞇瞇地,看著十分可愛,不止如此,哄孩子也很有一手,賀魚就在她的逗哄下,漸漸放松了戒備,愿意與她一塊兒過去玩,等哥哥這里事情結束再去接她。
賀禮見狀,雖還是難免掛心,但還是稍稍放松了些,與鄭家三兄弟一起進去會客堂,一進去,就見鄭太公與一位相貌清癯的老者同坐于一張羅漢榻上;在他們兩邊,分別坐著一僧一道,道人白發白須,像個老神仙,居于僧人之上;僧人披著一張大紅袈裟,看相貌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余者是兩個年紀較賀禮為長的年輕人,一個同他一樣,身穿麻布衣,一個明顯是個富家公子。
鄭家交游可真廣闊。
賀禮暗自留心,面上有禮有節的向明顯是主事之人的鄭太公行禮:“晚生賀禮見過鄭公,鄭公有禮。”
鄭太公待他態度極為和藹:“老夫知你與吾家的十郎、十三郎、十六郎頗為投契,已是好友,老夫倚老賣老,喚你一聲大郎可好?”
“長者動問,是阿禮的榮幸,長者隨意就好。”
卻是默認了鄭太公的稱呼。
鄭太公含笑點頭,向席上眾人做介紹:“子明,白道長,法慧大師,這是東郡韋城賀禮賀大郎,是老夫極為贊賞的一位后輩,也是老夫的小友,今日趁著會友飲宴,向諸位引薦引薦。”
與鄭太公同坐一張榻的老者顯然與他相當,聞言看向賀禮,眼神并不犀利,相反還十分平靜,靜靜地打量著賀禮,似乎眼神毫無力量。
而道士、和尚分坐鄭太公左右,年紀也不算小了,能列席顯然是本地有名的大德,聞言也齊齊看向賀禮。
鄭太公道:“大郎,這位是崔太公,出自清河崔氏;這是壽陽觀觀主白道長;龍泉寺主持惠玄大師。”
賀禮上前見禮,見禮后,崔太公轉首問鄭太公:“這就是你前些時日寫信說的賀禮?”
鄭太公點頭:“對,就是他。”
這話一出,白道長訝然看賀禮一眼,也問了一句:“就是那位為了賣個農具而寫了篇能驚天下之文章的賀禮賀小郎?”
鄭太公頷首:“正是他。”
鄭太公這一確認,列席之人全都齊齊看向賀禮。
咳……騷操作再度被人提起,賀禮趕緊彎腰拱手,覺得應該謙虛些,低調做人,高調做事。
鄭太公笑道:“我知諸位有話想問大郎,不過,且等人先入席再說也不遲,哪有站著就文人話的?”
眾人不由一笑,連道說的對,成皋來的那位范生也不免多看了賀禮幾眼。賀禮成了人群的焦點,也沒覺得有什么不自在的,前世他在現代的時候,每年都要主持公司的年會,被人注目慣了,這么幾個人還不至于讓他失態,神情從容的在自己的席位上坐下,主動抱拳:“請諸位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