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禮擺擺手,定下基調,繼續與才柴推敲細節,力圖完美。滎陽城距離洛陽并不算遠,不過數天功夫便到了洛陽城。
洛陽城的城墻上,五步一崗的站著執矛披甲的軍士,矛尖發亮,盔甲整齊,軍械精良,精氣神也十分整齊肅穆,與滎陽城里守城的那些瓦崗兵截然不同。
賀禮摟著賀魚坐在馬車里,才柴與車夫一起坐在車轅上,車簾子掀了起來,賀禮默默觀察著外間的情形,一邊時不時的與才柴說幾句話,一邊等著守城的官軍查驗路引。
進城的路引查驗的十分嚴格,江氏的商隊人多車多,查驗的時間自然更長些,但較之對待別人,對待江家商隊的時候,雖不至于和藹可親,卻也不曾故意糟踐人。
輪到賀禮的時候,賀禮遞上自己的路引,十分配合,他又不是自我感覺來良好過頭而刻意找茬兒的腦殘,自不會在這種時候找事情。
順順利利的進了城,謝絕了江家管事邀請去江家在這里的宅子里居住的提議,賀禮帶著賀魚和才柴往就要往驛館去,馬車剛調了個頭,就被人叫住:“賀郎,家主人已備下屋舍,若賀郎不棄,可過去暫居。”
賀禮扭頭一看,見路邊停著一輛裝飾雅致的馬車,叫住他的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騎著馬,一身短打,身材健壯,一看就是身具武力之人,明顯是那輛馬車主人的護衛隨從。
賀禮納悶的掃了馬車一眼,但馬車布簾并未掀開,除了隱隱約約能看見人影外,什么都看不清楚,賀禮只得問他:“不知貴主人是?”
“敝主人姓顧,乃是越州顧氏十郎。”
顧十郎?!
賀禮確定他從不認識這個人,若說姓顧,他只認識顧小娘子,顧小娘子雖然也出自越州顧氏,但是,她一個世家貴女,出個門都要披遮住半身的幕籬,現在更應該在滎陽,肯定不在這里。
于是賀禮道:“多謝貴主人相邀,不過,在下與貴主人素不相識,不好打擾,好意謝過,告辭。”
說著就要走人,馬車的布簾終于掀開,鉆出一個圓臉圓眼的婢女來,脆生生的開口:“賀郎欲去哪里?”
賀禮一看來人,眼睛都瞪圓了:“阿圓姑娘?!那……那……那所謂的顧十郎是……”
沒問出來,但意思表達的很明白。
阿圓姑娘只輕輕點頭,道:“我們郎君在洛陽城略有產業,賀郎若需要,可去暫居,不用去驛館,驛館人來人往的,賀郎要做事,總有諸多不便,對否?”
賀禮心頭復雜,卻還是誠懇的點頭:“阿圓姑娘說的是,思慮周到,多謝多謝,只是,我過去可方便?對了,除了我們兄妹,還有一位朋友也要一同前往。”
“賀郎請稍待,待奴婢上復家主。”
阿圓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轉身朝車內低聲說了幾句,聲音太小,聽不清楚,過了片刻,回首道:“家主人說,并無不便之處,賀郎與貴友皆可前往。”
既然主人都這么說了,賀禮也不矯情了:“如此便叨擾了!”
叫上才柴,帶上妹妹,乘上馬車,一起跟在那位顧十郎的馬車后面,一起向顧家在洛陽城的宅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