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守將說起賀禮為李密守孝之事,還道:“舊主敗亡,此人還能為舊主守孝,也是條漢子,會做人。”
錢大撇撇嘴,道:“若是君主能贈我珠寶,我也能守,別說一個月,三年都愿意,當親父供奉都成。”
“嗯?”
守將疑惑的看錢大一眼。錢大道:“先前為了避開賀禮,卑職回鄉去了一趟,恰好遇到胡狗帶著他的新婦回老家修房子,聽胡家那新婦跟人說的,說賀禮在李密麾下做官時,因為官做得好,哪怕辭官不做了,李密也派人給他送了金銀珠玉,說是當時李密沒找到賀禮,賀禮躲起來了,金銀珠玉便送到她家婆處,她家婆為人守信,后來竟全給了賀禮。”
守將心頭一動,追問了一句:“此話當真?莫不是婦人胡吹的?”
錢大道:“那卑職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以胡家老太婆的德性,若是真的,肯定會還給賀禮。胡家現在可不得了,在滎陽城里有屋舍,有營生,每月皆有進賬,韋城老家那等不住人的房子,皆用青磚青瓦建蓋,可不就是有錢造的?胡家能被他拉拔成這樣富足,那賀禮本人肯定更有錢才是。”
守將連連點頭,又問:“那胡家與賀禮什么關系?”
錢大少不得又把兩家的來往交情說了說,道:“賀禮那小子,卑職即便恨他,然知恩識義這一點,卑職也不得不說一聲佩服,確實是有本事的人,不然,以胡狗那等憨人,想發家……下輩子都難!”
錢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盡心的奉承著上峰,守將也在吃吃喝喝,卻不免上了心,之后,竟主動叮囑人不許慢待賀禮一行,先前如何,以后還如何,賀禮與才柴為舊主守孝,循古禮只吃蔬菜瓜果,也讓人挑著新鮮的上,一時間,周到得才柴都懷疑是不是竇建德回來了,然而,竇建德還領著兵在外頭打仗呢。
“郎君,你看這……”
看著給賀魚特意端上來的蒸水蛋,才柴有些拿捏不準,賀禮笑了笑,道:“急什么?禮下于人必有所求,且看著就是,淡定。”
果然,伺候的人,每次端菜上來,或是來灑掃的時候,都會借故聊幾句,噓寒問暖之余,還會關心賀禮和才柴一直被羈留于此,不得自由之事,還感慨如他們這樣有名望的讀書人也是艱難。
賀禮、才柴對望一眼,賀禮笑了笑,如此幾天后,搭話:“是啊,如果能離開就好了,但是,大王不發話,我們也只能繼續羈留于此,徒呼奈何。”
那侍從聞言,眼里掠過一絲喜意,道:“若先生真想走,下仆或可為郎君指條明路,只是,這路不是免費的,須得花費些錢財。”
賀禮皺起眉頭來,先是一喜,旋即面色發苦,道:“我們是匆忙中被蘇烈將軍誆騙來的,哪里準備有什么錢財?伴身的不過是準備留著路上支用的盤纏,十分微薄,不知買路錢須多少?”
侍從聞言,愣了一下,道:“這樣啊,那且等下仆替郎君問問?”
“好,還有貴仆。”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