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對自己的才華都十分有自信,私底下的時候,總是覺得自己不輸給天下任何人。
如今考校諸位才華的時候到了,諸位要退縮嗎?”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富弼聽到了歐陽修的話以后,沉聲道:“我是贊成文制革新的。大宋的文制,出現了大問題,并且已經病入膏肓,若是不趁著現在革新,繼續遺留下去,遲早會出大問題。”
富弼看向了文彥博,“文兄剛才說的話,其實也沒錯。至少目前為止,沒有任何錯處。因為我們現在還算不上官,還沒有將百姓們背在身上,所以遇事先考慮自己,很正常。
可此次恩科以后,我們就要正式的走入仕途。
到時候,文兄的話就大錯特錯。
我們在沙州的時候,李公常常帶著我們在田間地頭的觀察民情。
也告訴了我們許多為官之道,以及為官的責任。
我們既然選擇了出仕,自然要為百姓做點什么。”
歐陽修聽完了富弼的話,沉聲道:“所以你贊成幫先生一起推行文制革新?”
富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歐陽修皺眉道:“那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富弼嘆了一口氣道:“我家中的情況,你們應該了解。真的要幫著先生一起推行文制革新的話,我首先要說服我的父親和幾位兄弟。”
富弼的家世,應了他的姓氏,富。
富家在洛陽,那是一等一的大戶,家中田產多的富弼都數不過來。
富家不僅有錢,還是官宦世家。
最關鍵的是,富弼長的是又高又帥。
用后世的話講,富弼就是高富帥、富多代、官多代的集合體。
富弼要幫著寇季一起推行文制革新的話,肯定要跟家里人對上。
到那個時候,他肯定難做。
所以他在幫寇季之前,肯定要先說服家里人。
歐陽修聞言,眉頭皺的更緊。
幾個人再次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呼……”
許久以后,韓琦用汗巾抹了一把臉,吐了一口氣,盯著文彥博幾人道:“我仔細想了想,發現我們現在想這么多,說這么多,有些多余。”
幾個人齊齊看向了韓琦。
韓琦坦言道:“我們如今已經身在寇府之中了,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
文彥博幾人一臉愕然。
韓琦繼續道:“寇府是我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嗎?就算我們現在去找先生,請先生放我們出去。等春闈過后,我們還不是得到先生府上來?
先生可是今科文武試的主考。
我們只要參加今科文試,就避不開先生。
文試過了以后,先生就是我們的恩師。
我們就是先生的門生。
到時候,我們就算不是先生的人,別人也會拿我們當先生的人看。”
文彥博聽到了韓琦的話,臉色十分難看。
富弼苦著臉道:“所以……我們從一開始就沒的選?”
韓琦鄭重的點頭。
歐陽修卻在一旁笑道:“你說的不對,你應該說,從一開始就有人幫我們選了。”
“先生……”
“不,也有可能是官家……”
“……”
富弼哭笑不得的道:“照這么說,我們從入寇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官家的人了?”
“不對,是我們將文帖遞到禮部的時候……”
“天下的讀書人,為了跟官家攀上關系,費勁了心思,我們什么也沒做,就成了官家的人,我們是該哭,還是該笑?”
“誰叫我們聰明呢?”
“自吹自擂,不害臊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