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沒有騙人。
寇季雖然不懂古琴曲,但也能通過琴曲的聲音,判斷出對方琴藝的高低。
當然了,也只是判斷一個大概。
具體高多少低多少,他也分辨不出。
但能分辨出高低就行。
至少聽過何仙姑的琴曲聲音,寇季可以判斷出何仙姑的琴藝在高的檔次中。
寇季沒有聽曲的心思,所以蠻橫的闖進了雅堂內。
“你一個大老粗,居然懂得聽琴?”
寇季入了雅堂,對著雅堂里坐著的中年出聲道。
聲音中充滿了鄙夷。
中年緩緩睜開眼,回過頭,瞥了寇季一眼。
“我雖然出身將門,但幼時也學過琴棋書畫。談不上精通,但也能品鑒一二。可不是你口中所謂的大老粗。”
何仙姑在寇季入門的時候,琴聲略微亂了一絲,但立馬恢復了之前的水準。
寇季聽不出,但中年能聽出,所以才睜開了眼。
寇季走到中年身邊,緩緩坐下,十分坦誠的問道:“你什么時候變得文鄒鄒了?難道是看上了她,想在她面前表現一下?”
中年臉色一黑,呵斥道:“庸俗!”
何仙姑琴聲已經亂了。
并且抬起了頭,瞪著眼,盯著寇季。
寇季沒搭理何仙姑,而是對中年道:“看上了人家就看上了人家,掩飾什么。臨來的時候,呂夷簡那個老流氓還跟我說,說他也看上了她。
你覺得你搶得過呂夷簡?”
中年臉色徹底黑了,“寇季,說話注意點分寸,不要唐突了佳人。”
寇季也不高興了,“行了,給你幾分面子,你就蹬鼻子上臉了是不?往了在朝堂之上誰大誰小了。
見了我也不施禮,你信不信我明天就上書參你。”
中年氣的直咬牙,卻拿寇季無可奈何。
寇季繼續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中年惱怒的道:“我可是添了一萬貫香油錢的……”
寇季眉頭一挑,目光在中年和何仙姑身上盤桓了一二。
中年臉色一變。
何仙姑琴聲徹底亂了,她干脆放下了手,按住了琴弦,瞪向了寇季。
中年趕忙解釋道:“何仙子收養了不少孤苦無依的幼童,那些幼童需要我布施,才能長大成人。”
“那你怎么不布施布施我呢?一出手就是一萬貫,你是不是貪污了?不然不可能這么大方。”
寇季隨口說道。
中年徹底惱了,“寇季,我李家錢財從何而來,你應該清楚,不要污蔑我。”
寇季打了個哈欠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李昭亮如今賺的都是干凈錢。我就隨口一說,你激動什么。
不過你一次性布施一萬貫,如此大方,如此敗家,你就不怕霸圖公氣的從墓里爬出來?”
李昭亮哼了一聲,“我爹就算活著,也不會說什么的。更何況現在李家是我當家。”
寇季驚愕的道:“你確定你爹看到了你隨隨便便被人騙去了一萬貫錢財,不會打死你?你武藝雖然不弱,可以霸圖公的身手,把你吊起來打,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騙?!”
李昭亮微微皺起了眉頭。
寇季坦言道:“自從汴京城里的爛泥人被清理了以后,汴京城內可就沒有什么孤苦無依的幼童了。
你身為朝廷命官,又久居在汴京城內,你不會不知道此事。
汴京城內既然沒有孤苦無依的幼童,那她那些幼童是哪兒來的?
偏的、偷的、拐的、搶的?”
李昭亮聞言,下意識的看向了何仙姑。
何仙姑氣的站起了身,憤怒的瞪著寇季道:“貧道收養的那些幼童,皆是貧道一路上從永州趕來汴京城的路上救下的。
一個個皆有跡可循。
寇樞密不要平白污貧道清白。”
寇季笑呵呵的指著何仙姑,對李昭亮道:“你看,她惱怒的樣子是不是比端莊的時候更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