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世衡面對朝廷的時候,為何會謹慎的令人發指,寇季大概也能猜倒一些。
無非是朝廷此前重文抑武,將武臣打壓的太狠了。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種世衡雖然沒被蛇咬過,但他看到的被蛇咬的人多不勝數。
為了自保,他只能謹慎行事。
寇季說了一大堆犯忌諱的話,都沒能讓種世衡完全放棄謹慎。
可見種世衡對朝廷始終保持著警惕。
若是以前,寇季一定會敲打種世衡一番。
現在的話,寇季沒有敲打種世衡的想法。
倒不是說寇季有什么其他心思。
而是寇季覺得種世衡這些年為了大宋,南征北戰的打了不少仗,對大宋戰功卓著,值得被尊重。
所以他不愿意去敲打種世衡。
種世衡既然對朝廷懷有警惕,那就只能用時間去證明一切。
寇季堅信趙禎不會卸磨殺驢,所以種世衡一定看到一個完美的結局。
二人說完了這番話,便沒有再言語。
而是沉默著吃了一些羊肉。
吃飽以后。
種世衡安排人帶著寇季去帳篷里休息,他自己策馬去戰場上巡視。
寇季平平靜靜的在帳篷里休息的兩日。
第三日的時候,終于有了一點動靜。
種世衡手下的斥候,在山溝外十里地的地方,遭遇到了拓跋部的斥候,雙方戰了一場。
種世衡手下的斥候,將拓跋部斥候的腦袋提了回來,同時告訴了種世衡一個消息。
“阿延部和拓跋部等七部,宣告正式脫離了新契丹九族的聯盟,正準備揮師南下?”
種世衡的帳篷內,寇季一臉疑惑的問。
種世衡點了一下頭,沉聲道:“我手下的斥候是這么說的。”
寇季沉吟著道:“對方有多少兵馬?”
種世衡攤開了手掌,道:“是我們的五倍,其中正規兵馬僅有三成,剩下的都是一群烏合之眾。”
寇季疑問道:“能不能贏?”
種世衡坦言道:“贏倒是能贏,只是我不能保證能阻攔住他們所有的兵馬。他們要是一窩蜂的往南邊跑,即便是我們率領著兵馬日夜不歇的殺,一時半刻也殺不完。
必然會有一些漏網之魚逃過去。”
寇季微微皺眉,“如今我們大部分兵馬都在征戰,我們打下來的那些地方基本上處于空虛狀態。
他們要是分成一小股一小股的在后面作亂的話,對我們而言是一個麻煩。”
以大宋兵馬如今的實力,不怕跟對方正面一戰,就怕對方跟他們打游擊。
在草原上跟一群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人打游擊,是一件十分不明智的選擇。
前期會有一定的損傷,還會耗費很多時間。
寇季倒是不怕損傷,主要是怕耗費時間。
種世衡沉聲道:“狄青那邊還有半日就到,他到了以后,麾下的兵馬得休整一下,至少得一日。
他麾下的兵馬休整過后,才能配合我麾下的兵馬作戰。
就怕敵人不給他休整的時間。”
狄青可以不眠不休的酣戰幾天幾夜,他麾下的兵馬卻不行。
兵馬在經過了長期的鏖戰以后,必須歇息,必須休整。
寇季沉吟著道:“能不能分派出去一些人,給他們設置一些障礙,阻擋他們一兩日?”
種世衡皺眉道:“山溝外可是一馬平川。我們除非將全部的兵馬派遣出去,不然沒辦法阻擋他們。”
寇季提議道:“派人去安放一些地雷炮,看看他們是不是會投鼠忌器,放慢行軍的速度。”
種世衡思量了一下,道:“此舉倒是可以試試。”
“那就速速派人去做吧。”
“嗯……”
種世衡點了點頭,出了帳篷,吩咐手下的斥候帶著一些騎兵,出去到阿顏等七部的必經之路上埋地雷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