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瞥見莊子南面奔來一隊兵馬,都是八旗馬兵。待走得近時,聽得為首的馬甲兵焦急地喚道:“甲喇章京,鄭賊來襲!鄭賊來襲!”
心中雖然早有預料,但尚安福還是臉色大變。厲聲向來者問道:“我布置在南路的兵馬呢,怎的無一人示警?”
“鄭軍馬隊來的突然,且人馬甚眾,足有四五百人。從閭陽(驛站)殺入,烏納海措手不及,只能縮回閭陽固守。鄭軍也不理,鉆進來后只管四處放火。”那人大聲的回答道。
“四五百馬軍?鄭賊一群海寇,哪來的這般多馬軍?”尚安福震驚的叫道。只因為滿清在鄭芝龍身上吃了不少的虧,清軍內部很多人對鄭芝龍都有一定的‘了解’。
知道鄭軍舟船無敵,槍炮犀利,卻從不見他們有馬軍上陣。“怪不得他們敢深入到北鎮。”
這里距離海邊可有小二百里的。雖然黃臺吉把不少的人都調去了錦州,以至于臨海的大片區域都變成了無人區,但一些個堡壘可沒廢棄,周遭還有人煙。鄭賊要只是一群步兵,想要深入二百里殺入北鎮地界,還真不太可能。
當下不及多問,眾人紛紛催動戰馬朝南奔去。一路上,只見驚慌失措的包衣阿哈抱頭鼠竄,紛紛大呼火來了,火來了。
麥場里一堆堆已經打好的糧食也沒人去管了。越往南跑,那煙幕越濃,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那著火的方向還不限于一處。
尚安福一張臉脹得泛紅,緊咬著牙關拼命鞭打戰馬。身后一個個八旗兵也匯聚了過來,只是后者多一身單衣,頂多有副弓箭,或跟那牛錄章京一樣帶了一口單刀。但這個時候他們也只能跟上,身后一車車裝滿了金黃色麥穗的車子只能胡亂的丟在路上。
可是。當尚安福終于看到了一片火海的時候,那重重煙霧之中,哪有什么鄭賊馬軍的影子呢?
一片片麥田里,只有熊熊大火在燃燒,麥稈麥穗燃燒中噼里啪啦之聲不絕于耳,眼看著就能收入倉中的糧食,就這么被付之一炬!尚安福心疼如刀絞。
滾滾濃煙嗆得人眼不能睜,尚安福滿腔的怒火也不能叫火勢消減半點。竟然這個時候起了風,這是老天在幫鄭軍啊。
東南風迎面吹來,施瑯哈哈大笑著。
這一遭真是爽快。韃子兵馬根本就沒有防備,輕易的就叫他殺進了北鎮地界。只是少少的幾支火箭,就把大片的麥田付之一炬。
叫韃子吃一個大虧。
想著韃子咬牙切齒的樣兒,想著他們恨的刻骨銘心的眼神,施瑯心中就跟喝了冰水一樣舒爽。
自從遼海冰融,覺華島的鄭軍就跟脫開了鳥籠的鳥兒一樣,沿海各處地方,沒他們沒有去過的。
不管是遼東半島的西側,還是東側,甚至是鴨綠江一線……
他們就像一群自由自在的鳥兒,隨意的飛翔。
滿清不可能把沿海的一處處城壘盡數放棄,也不可能在每一個城壘里都布置上成百上千的軍兵。
鄭芝豹、鄭森叔侄,拉著火炮,扛著火槍,對那些個小城小鎮,還真能強吃的下來。
滿清被逼急了,都招呼來了朝鮮水師。但后者與鄭軍水師相比是何等的弱小?
還處在跳幫近戰模式的朝鮮水師,鴨綠江一戰,徒勞的為鄭軍貢獻上千多個戰俘,屁用都沒當。
一次次破襲戰,一顆顆韃子人頭,除了為鄭氏集團又制造了一對抗清名將之外——鄭芝豹鄭森叔侄,還有的作用就是與吳三桂的交易。
吳三桂拿出的人丁里不少都是蒙古人。但這沒關系,在財神的光輝下,蒙古人也一樣俯首帖耳。
也就是施瑯現在帶領的這些。鄭芝龍當初從白廣恩、馬科他們手中換來的騎兵,現在還好好的在登萊待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