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顆散彈射出去,那些個小船簡直是人與船皆立碎。
更別說船上水手還有向下投放手榴彈的,以及火罐、油罐的。船上的日本兵真好不凄慘。
他們只能釋放火槍,或是向船上攢射火箭,而那些被鍋島勝茂即以厚望的火船,不是被打沉了,就是被一根根木桿撐得遠遠地。
“日本人真是在找死啊。”
也不想想,鄭芝龍能在海上縱橫馳騁那么多年,怎可能不小心謹慎?他要這般疏忽大意,人早就沉進海底喂王八了。
日本人想趁著夜色,趁著鄭家船隊停泊在長崎灣外的時候,就對著鄭家船隊發起進攻,這腦子是怎么想的呢?
鄭芝龍索性就不睡了。沐浴更衣,然后天就亮了,松浦鎮信急忙乘坐小船再來見鄭芝龍。
“不要那么急。”鄭芝龍的表情很和婉,松浦鎮信心中卻是一急,莫不是這鄭芝龍還能繼續忍耐?
而鄭芝龍的下一句話就叫他大松一口氣,“你就在船上好好地看著,看著我是怎么把燒香島和高鉾島上的炮臺給拆了的。”
現在還是崇禎十八年,西歷的1645年,還不是十年后。歷史上,承應二年(1653),平戶藩主松浦鎮信受命在大多越、女神、神崎、白崎、高鉾、長刀巖、蔭尾七處,設立炮臺,這些炮臺被稱為“古臺場”或“在來御臺場”。稍后二百年的時間里,幕府又多次在長崎各突出部位增設炮臺,將長崎港口徹底的要塞化了。雖然如此作為并不足以阻擋列強的炮艦外交,并不足以維系幕府搖搖欲墜的鎖國體制,黑船來襲依舊照樣發生。但一座座炮臺若是密布長崎,那卻無疑能給鄭芝龍帶來諸多的不便。
而現在,卻就是簡單的多了。
燒香島和高鉾島上的日本火炮射程近,威力小不說,關鍵數量還少。
當一艘艘風帆戰艦駛抵到燒香島和高鉾島之間,一排排的炮彈越過一里左右的海面傾瀉到兩炮臺頭上的時候,松浦鎮信人都要暈了。
松浦家是日本最早品嘗到歐洲人戰船離開的人,但他也沒見到過十多艘戰艦,一字排開,左右兩舷數百門大炮輪流釋放的震驚場景。
那密集的火力直接將兩座炮臺給湮沒,就像勢不可擋的洪水摧毀了兩座房屋一樣簡單。
“松浦君,你說以我這樣的火力,要是直接殺到江戶城下,德川家光會不會嚇的落荒而逃啊?”
看著一排排被傾瀉到日本炮臺上的鐵彈,鄭芝龍心中的舒坦滋味是旁人所不能體會的。他向旁邊一臉沉重的松浦鎮信調笑著,語氣里帶著一種難言的放肆。
“鄭君,即使臭了也是鯛魚(日本俗語,指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日本雖然不大,卻也是一個國家。有著近兩千萬人口,有著數十萬武士。它還不是你可以輕易挑戰的!”
鄭芝龍瞄了一眼松浦鎮信,日本武士?這些家伙跟歷史上的八旗兵沒什么兩樣。承平年月里,戰斗力一樣蛻化的很。鎮壓天草四郎的島原起義,九州諸藩藩兵和幕府軍就都挺丟人的了。到了幕府末年時候,幕府直轄的旗本也早就一堆爛貨了,和八旗兵比起來也就半斤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