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真太好打了。”
鄭森騎在馬背上,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后,對身邊的松浦鎮信說著話。
而后者此時此刻已經再沒有半點的憤怒了。
事實勝于雄辯。在鄭軍面前,日軍藩兵真的很不堪很不堪。
鄭森也不管松浦鎮信要不要接口,自己徑直往下說去:“沒一丁半點的防御工事,沒有盾車和肉盾,沒有足夠多的火炮……”
“那韃子要是也這么好打,該多好啊。”
鄭森可不知道鄭芝龍對日本的打算,只一味感慨著。那韃子明明就是一群野人,怎么腦子比日本人還好使呢。
……
戰場上炮聲繼續在奏響著。
炮彈呼嘯到達,潮水般的騷動在日軍陣中慢慢蕩漾起來,所有的日軍士兵都在緊瞪著一咳咳的炮彈,意圖閃避。然而他們身在大軍陣中,又能往哪躲去?
前陣一命身穿大鎧的武士直接被砸中肩膀,霎時間血肉橫飛。甲衣半點也沒起到阻礙的作用,鐵彈瞬間就將這人的半邊身子整個打碎,當那鐵球帶著血霧激射入背后的鐵炮輕足陣內時候,大鎧武士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陣噼啪的骨折聲響動,鐵球輕易的掃斷了十好幾人的胳膊腿腳。最后還將一個鐵炮輕足的小腿砸成了肉糜,血肉骨骼完全混在一處,余威這才消去。
嘶心裂肺的哭叫聲傳出,那些中炮傷殘的藩兵躺在地上翻滾嚎叫。看他們的慘樣,身旁的僥幸者都是面無人色。如此不可抵擋的傷害要是落在他們的身上,那豈不是也要跟眼前的傷兵一樣了?
這還不如死了呢。
缺了胳膊腿腳,活著也只能給家里增添負擔。
僅僅是一炮,這一塊日軍鐵炮輕足隊中就現出一陣劇烈的騷動。
而整個日軍陣列里,可是大小數十顆炮彈劈頭蓋臉的砸來的。在這種相對密集的軍陣中,一顆鐵球沖入陣內,就是一條血肉胡同被滾開。
哭爹喊娘之聲不斷,一顆顆鐵球呼嘯沖入日軍陣內,打得他們血肉橫飛之余,也叫日軍已經不高的士氣就更加低落了。
“迎上去,迎上去——”鍋島勝茂雙手青筋暴露,一手緊緊地抓住韁繩,一手高舉起太刀。
這個時候縱然已經注定要失敗,那也必須沖上去。不然日軍會輸得更慘,更加沒有意義。因為他們現在就是要掉頭逃跑都很難了,隊伍也不可能安然退到后方。
而都是要失敗,那還不如多拼死幾個明人呢。
鄭芝龍挑了下眉頭,想不到鍋島勝茂還是很有勇氣的么。但是,這勇氣是于事無補的。
炮擊的威力很巨大,可最終還是停了下,當兩軍陣列越來越近時候,火炮徹底熄火了。
不過槍聲就緊接著響起來了。
一桿桿火槍密密麻麻的被斜舉著,一口口刺刀對準了前方的日軍。鄭軍臉色一個個全都淡然。
這不是不怕死,而是死了也不怕。更何況這場戰爭他們已經贏定了,在槍口下瑟瑟發抖的是日本人,而不是他們。
看著對面數以千計的火槍,對面的日軍一個個面色死灰之余,很多人頭腦都一片空白。更有一些人不等軍官命令,就擅自扣動了自己火繩槍的板機。鐵炮輕足在藩兵陣中也是個精銳兵種,大批的鐵炮輕足已經被分散到兩翼去了,中軍剩下的一些鐵炮輕足怎么看都沒對方多,這要是排槍齊射,那還不是找死啊?
而在他們的帶動下,其他的日軍鐵炮輕足全都不由自主的開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