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倒是叫人宣講苛捐雜稅和貪官污吏被取消的取消,被砍掉腦殼的砍掉腦殼,然而百姓們都不相信啊。你不讓他們真正的享受一次‘真實’,他們就永遠也不會相信那是真的。
而鄭芝龍現下手里的宣傳隊,也不足以讓老百姓們相信這一點,只是一個計口授田,就已經讓宣傳部門忙的腳不沾地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他沒必要急著卻推廣這一切啊。
又不是要到夏糧秋收的時候,現在是十月里,距離夏糧收獲的時候還早得很呢。
你就是給老百姓們說什么是攤丁入畝,什么是火耗取消,什么什么雜稅都給砍掉了,這都沒到收稅的時候呢,你急什么急呢。
再直白點說,明年的時候你還在不在登萊吆五喝六的,那還保不準呢。還是先應付眼下的事兒,一步步的來。先把計口授田給搞定搞完美了,再來做其他的事。
也是因為這一點的不準確,那些個士紳們,真豁出去要跟鄭芝龍拼個魚死網破的并沒有幾個,大多數人還都在默默等候著他們的大清天兵,等候著大清朝的王者之師歸來。
“先笑不是笑,笑到最后才是笑。”等著俺大清天兵殺回來,那丟掉的一切,就叫那些泥腿子們都乖乖的給俺送回來。
對比滿清入關后的一系列政策,鄭芝龍這種奸賊才是士紳們恨之入骨的生死仇敵啊。
“鄭芝龍,真壞的比韃子都壞!”
鄭芝龍現在怕就是分化成千千萬萬個小人,那也逃不過漫天壓來的咒罵聲。
而就在鄭芝龍對著登萊的士紳們掄起屠刀的時候,燕京城里的多爾袞正笑開了花,但他不是在笑話鄭芝龍,而是在笑話金陵城的崇禎帝。
對于南明朝廷的反擊,多爾袞先是不敢置信,繼而就是暴跳如雷。他也的確立刻派人告知多鐸和阿濟格,讓二人盡可能的結束與李順的戰斗。但基于滿清對明軍的一次又一次的勝利,多爾袞雖然憤怒,但他絕不害怕。
甚至隨著丟城失地的消息不斷地傳來,他還哈哈大笑。
崇禎帝這蠢貨真是愚不可及啊。
明軍多路北伐,大軍也的確勢如破竹,輕而易舉的拿下了一個又一個州府。但隨著這些州府的淪陷,響起的不是士紳們對大明朝的歌功頌德,而是士紳們的怨聲載道,而是北地士紳們的哭爹喊娘。
北伐的各路明軍,簡直是把他們當成了案板上魚肉,任意隨意的宰割。
有消息說,現在都已經有大量的中原士紳逃過了黃河以北,還有大批的兗州士紳和東昌府、濟南府的士紳都在向北逃竄。
天見可憐,那魯西北和魯西南可是被滿清蹂躪的不輕,殺戮百萬絕不是笑話。但現在這些地方的士紳竟然在朱明和他大清之間選擇了大清。
這不是崇禎皇帝送上的一份大禮,又是什么?
丟失了大片的地盤算什么?只要把主力從山陜抽調回來,哪怕便宜了李自成呢,只要大軍在握,即便明軍都已經殺到燕京城下,他也有把握一戰克敵。
多爾袞根本不把清軍現在的受挫放在眼里,空虛的中原和齊魯西部算個甚,他真正看重的是這些地方的士心。
大清入關這兩年里,政策上的一次次懷柔,也只能讓這些士紳暫時安分下來。兩年來潛移默化的效果都比不得崇禎帝的這一回北伐啊。“中原有此帝王,真我大清之福。”
何況任由明軍的百十萬大軍縮在長江一線,擁有地理地勢,便以防御。還真不如放他們來到中原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