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草原上,每一個部落里都有著各自信奉的神,有著只屬于自己這個部落的圖騰。薩滿教才是眼下草原上的霸主!
可惜,這薩滿教從來就不是一個統一的信仰。依附于所在部落而存在的他們,看似占據了整個草原,實則就是一盤散沙樣兒的烏合之眾。
在佛道兩路大軍背靠大宋王朝,自呈集群規模的攻勢之下,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漠南草原上的信仰話語權就被奪走了半數。不過薩滿教到底根基深厚,民眾基礎強大,即便被一開始就打的潰不成軍,可佛道在“正面戰場”擊潰薩滿教容易,可卻很難肅清敵人的游擊隊伍——想要在各部落中徹底的將之清除,那是一場要持續挺長一段時間的戰爭!
這種情況下,漠南各部的信仰就是佛道薩滿大雜燴,無意中竟跟中原百姓有了異曲同工之妙。
中原百姓信奉的多是佛道兩家,而且很大一部分人都是神佛一起膜拜的。
畢竟是人就免不了要遇到三災八難生老病死,或是有著諸多不得滿足不能為外人道的私欲,而以人力之能,又是極難達成那愿望的。
如此,拜神求佛自然就是一種選擇了。
而至于一邊拜著佛祖菩薩,一邊敬著山神土地龍王爺,對于蕓蕓眾生,凡夫俗子們言都是很正常的。很多百姓都籠統的將之稱為‘神仙’,而根本不明白佛道在過去的時光中爭斗的有多么厲害。
對他們來說,這段歷史也的確不需要知道。他們只是本著一顆敬畏的心,各路神仙全都拜一拜,上什么山,打什么柴;進什么廟,念什么經罷了。
畢竟就中國的信仰歷史來看,眼下的趙宋,那就是一個擱置彼此爭斗,三教(儒道釋)合流的時代。
也不是說從此之后儒道釋三家再無大沖突,那是扯淡的。這種“合流”根本不能掩飾它們彼此之間的排斥和斗爭,只是三者‘融合’的大氣候已經形成,彼此間都已經明確了自我的社會定位。
比如說佛教的徹底漢化。(這里就不得不稱贊一聲林靈素牛逼了,觀音大士,羅漢尊者,都是人老林給光頭們起的名。)
以至于等到幾百年后,中國人玩佛道大合流,把玉皇大帝跟釋迦摩尼供奉一處,都半點不稀罕僻見。
而現在草原之民與中原百姓在對待信仰這方面,可不就異曲同工了么。
大家都是一路貨色,啥神仙都拜!
所以,不管是不是有人心中義憤不滿,橫豎漠南的大草原上已經是廟宇道觀林立,香火不斷。
這些和尚道士的背后有中原朝堂的力量支持,在進入草原之初,那就處在一個很超然的地位。
而接下來爭奪信徒,佛道或是施藥診治,救苦救難,或是玩耍一些‘神異’手段,然后就是吹噓侃侃講故事,兩家人那可都是真正的行家里手,是千百年光陰中積攢下的底蘊。
捉神弄鬼,降魔除咒,套路都是一套一套的,那里是薩滿教那些不開化的野人能比的?
以至于一進入某部落,就很快便能打開‘市場’,而至于能籠絡到一些忠誠信眾,就是必然了。
比如趙宋在河套北地新建的一座叫‘九原’的城市里,那城中的佛廟道觀,就好不興旺。
九原城的位置并無啥個神異,在契丹人統治這片土地的時候,這里根本就沒有城池。
就算是趙構把九原當做包頭來看待,他也不可能立馬就把之變作一個經濟繁榮的區域經濟重心城池。這里乍然一看,人都會以為趙宋看重的更多是地利。
北近陰山,南瀕黃河,西接戈壁,東聯大同。
獨特的地理優勢使得九原城在地理地形上有著對抗北方游牧民族南下的巨大價值。
掌控此地,依靠著河套平原之利,屯駐一支大軍,就能震懾陰山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