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逍遙快活了不少日子。
而今日,劍指峰上火光沖天,到處皆是喊殺之聲,秀麗的山峰一時成為修羅地獄,血流成河。
“啊!”
“不,不要!”
“饒命,饒命!”
火光伴隨著哭喊求饒之聲映亮了薛潮陽冷酷的面容。
他負手立于山寨大廳之上,俯瞰四周尸骨如山,血流成河,臉上卻沒有絲毫神情變化。
數十年捕頭生涯,他殺的人比他踩死的螞蟻還要多上數十上百倍,早已不會為任何殺戮而變色了。
即便當年南田山會獵數十萬人慘死的戰場之上,他都不曾有過觸動,遑論區區幾個山賊的慘叫哀嚎。
呼~
夜色之中,一道身影竄上屋頂,微微躬身:“大人,山寨之中,有這些賊人劫掠之婦人,以及一些孩童,如何處置?”
薛潮陽神色漠然,森冷眸光垂下:
“大豐律法,但與賊通奸生子,自當與賊人論處!賊人之子,亦與賊人無異,如此簡單之事,你來問本座?”
那著麒麟青衣的捕頭在眸光之下身子一抖,如墜冰窟之中。
但他咬了咬牙,應是沒有退后,躬著身子道:
“大人!婦人孩童何辜啊!婦人慘遭劫掠,已是人間慘事!孩童生于賊窩已是命運不公!
如今,我們來了,難道她們沒有死在賊人手里,卻要死在我等手里嗎?!!!”
“混賬!”
薛潮陽臉色一沉,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鐵山只覺臉頰一痛,腦海一下嗡鳴,遠遠拋飛在夜空之中,重重砸落在地。
“噗!”
一口鮮血噴出,鐵山只覺胸膛一片火辣辣,但他掙扎著站起,雙眸之中映出火焰燃燒的山寨。
想到山寨之后素白婦孺的慘叫聲,他還是忍不住跪倒在地:
“卑職懇求大人放過她們!”
砰!
無形氣浪滾滾而來,如山撞來,一下將鐵山砸翻在地,四周土地一下龜裂開來,土石飛濺。
屋頂之上,薛潮陽負手而立,神情漠然冷酷:
“殺其夫父留其子嗣,蠢人尚且不為!你可知曉,這道王法下達之前,幾多捕快衙役死于這些悍匪賊囚之妻,子嗎?”
“噗!”
鐵山仰面朝天,噴出的鮮血如雨般拍打在他的臉上。
他只覺周身無一不痛,周身真氣連同筋骨都一下被打碎了一般。
但身體之劇痛,無法掩蓋他心中的憤怒:
“日后他們若是違法,自有我等捕殺,然而他們此時尚無罪責,也要處死嗎?!”
“可笑至極!”
薛潮陽俯瞰屋下,眸光泛起波瀾:
“他們居于此間已久,衣食皆為他人血肉,不事生產便可生活.......
而到了山外,他們一無親朋幫襯,二要遭人冷眼,三無一技之長,唯有夫父傳下的武功在身.......
你說他們要以什么謀生?”
“我.......”
鐵山還要說什么,附近已然有山賊一刀劈砍而來,森寒刀光之上映徹出其慘白面孔。
“小心!”
一捕快跨步而來,長刀一揮,斬殺山賊。
之后一把將鐵山拉起,怒道:
“你瘋了不成?!”
“我.......是瘋了。”
鐵山神情苦澀,環顧四周,一時恍惚不知身在何處。
“你的確是真的瘋了!”
那捕快冷冷的看了一眼鐵山,轉身離去,長刀揮舞間,斬殺一個又一個的山賊。
“你且記住!”
鐵山恍惚間,聽到薛潮陽漠然冰冷的聲音:
“百賊之命,不抵我等毛發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