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奇生目視云海天,微微點頭。
“老哥謬贊,愧不敢當。”
云海天輕咳一聲,面上赤色不退,卻浮現一抹苦笑。
他是為數不多知曉安奇生很多事跡之人,云東流帶著二小來俠義門,自然也將其中隱秘都告訴了他。
自然他也知曉,安奇生并不是江湖上傳言的那般。
“當得。”
正門之前,安奇生眸光平淡,轉而看向不遠處一人:
“南宮慶?你有狂俠之稱,為人雖然偏執,卻也算的上個人。”
“老夫活了七十多年,倒還是頭一次被人評價還算個人。”
南宮慶的面色不虞。
他本身還對安奇生有些好感,但見他如此言語,心中自然不喜。
安奇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直看的后者心頭發毛,才偏移視線,看向云東流身后的一眾弟子:
“恪守本心,踐行師道,頗有乃是之風,算的上好人。”
云東流亦步亦趨的跟在安奇生身后,低著頭不敢看一眾師兄弟。
但聽聞安奇生此言,還是忍不住心中歡喜。
他可是記得,自己在這位道長眼里的評價,也是‘好人’。
這個說來會被很多江湖人不屑的稱呼,在這位道長的心里,卻似乎是一個極高的評價了。
“你,侍奉雙親,照顧妻兒,友好鄰里,卻輕慢他人,算計他人財富卻不豪奪,算的上禽之一字。”
安奇生看了一眼一位提刀的低矮漢子。
那漢子面色一變,拱拱手,哼哧哼哧幾聲,還是悶悶的應下:
“多謝前輩點評。”
“虎毒不食子,除此無所不食!”
安奇生看向一面色陰鷲的男子,開口道:
“你既殺相鄰,又為禍一方,除卻子嗣老母外,妻妾不如衣,視人如血食,算得上獸字!”
那人牙齒咬得直響,一言不發的拱拱手。
俠義門前,萬籟俱寂。
唯有一道低沉的腳步聲以及時而響起的點評聲打破沉靜。
一眾武林人士心中詭異之感越發深了,完全不知這魔頭想要干什么。
被他成為人者心中不喜,被人稱之為好人的一臉古怪,被其稱之為禽的,臉上有怒,被其稱之為獸的更是心懷不岔。
但見他似乎無有動手的意思,一眾地榜高手更是不言不語,他們自然也不敢發作。
在他們看來,能夠逼得一眾地榜高手不敢應戰,攪的俠義門一片混亂,甚至暗算了俠王云海天的那紅衣女子已經是頂尖高手了。
但如此高手也不過被隨手拍死,他們哪里敢主動造次?
安奇生的動作很快,或者說,點評的并不多,是以,很快的便一一掃視過了眾人。
他如今心念無比強橫,入夢甚至不需凝神,一眼掃過便可洞察其大致人生,每每精神烙印成型便點評一人。
自西到東不過千丈距離,片刻時間,已經對于在場近兩千人的生平了然于胸。
呼~
至此,安奇生止步,淡淡回應云東流的問題:
“此番走來,門前人有一百三十六,禽有三百二十一,獸有二百七十二。”
不等云東流回話,轉而看向剩余所有人:
“其余者,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