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戶回到家中,先見過妻妾、兒女,然后和女兒、弟弟在幽靜的小廳中敘話。
劉小娘子道:“爹,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劉大戶對女兒疼愛是真疼愛,心里不滿女兒瞞著他和張昭做生意,但終究是舍不得說她,道:“我在山里面遇到朋友,他給我說青龍鎮的事。張家那小子有麻煩了?”
劉公進點點頭,“小麻煩。大哥,董家你有印象吧?他們想要爭搶二鍋頭的生意控制權。”
劉小娘子輕輕的嘆口氣,糾正道:“二叔,這不是小麻煩。而是很大的麻煩。二鍋頭的生意如何,我們都是知道的。明年附近的村落只怕都要種高粱。
以董家一個小商人的實力,根本保不住這門生意。關鍵在于,若是董家能從張昭手中占到便宜,京中其他的貴人們難道會沒有想法?”
劉大戶一聽就明白,嘿嘿笑起來,見女兒要勸他,主動的道:“好女兒,且讓你爹高興一會兒。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恨那姓張的小子嗎?你放心,我就在家里等消息,絕不去鎮中。”
劉小娘無語,定下基調:“這事和我們家沒關系。我們賣我們的高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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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日,張昭和董鼎要在青龍鎮客滿樓中交割白酒股份的事情,如同一陣風一般傳遍整個青龍鎮。
按理說,這件事只會傳遍青龍鄉。但是,二鍋頭行銷北直隸。京城、周邊幾縣的縉紳們都聽說此事。這幾天來買酒的客商們相互打聽著情況。
清晨時,枯樹中幾只麻雀鳴叫。
距離青龍鎮鎮中心不遠的明理書院中,余冠和幾名好友相約著出來。臨近十月初十的院試,書院對他們沒有任何的約束。他們的時間比較自由。
和張昭幾次沖突的劉同學輕搖著折扇,微笑道:“元甫兄,得虧你在客滿樓中搞到一個位置,我們才得以有幸看到這場大戲啊!屆時,張昭臉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王同學道:“我怎么聽說董家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聽董原說,要給他兩千兩銀子。”
余冠還是玉面郎君的模樣,依舊是冷峻、矜持的范兒,說道:“不是這么算?張昭的白酒生意這才剛剛開始。等兩年出酒量上來,利潤肯定不小。兩千兩銀子算賺到。”
劉同學一拍折扇,“對了。就是這個理。張昭這小子等會臉上笑開話,心里不知道多么疼呢!而且這白酒生意得控制權說不定會易手。董家那幫人油滑的很。”
他內心里其實不大瞧得起董家的商賈做派,但現在雙方是同一戰壕,他當然不會說太過分的話。
余冠點點頭,“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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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擔憂、觀望,抑或是看好戲的心態,再或者是從京中趕來的“貴人”們。青龍鎮已成為一個風暴眼!而處在食物鏈底層的鬣狗又如何能預測到風云?
二十六日上午十時,張昭在陳康、董朗的陪同下,從容的走進客滿樓酒樓,拉開這場大戲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