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湛和張老夫人在客廳里敘話時,從府外匆匆走來了兩位穿便服的中年人。府內外執勤的兵士,見到兩人后紛紛施禮,口里說道:“參見大頭領!”
而站在廳外與郭嘉、夏侯云閑聊的胡質,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不禁臉色大變,喃喃地說道:“他們怎么到這里來了?”
郭嘉從兵士對兩人的態度,便猜到了他們的身份。他嗤笑一聲,低聲地問胡質:“胡軍師,如果嘉沒有猜錯的話,來的兩人是孫輕、王當吧?”
“沒錯,的確是他們二人。”胡質說完,努力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快步地迎了上去,朝兩人施禮:“兩位大頭領,好久不見,不知最近過得可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身材矮胖的中年人開口說道:“黑山有人吃里扒外,勾結外人,試圖將老主公好不容易打下的基業,都拱手送給他人,我們怎么會過得好呢。”對方的冷嘲熱諷,讓胡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不過他似乎對兩人深深忌憚,只是擺出一副受教的架勢,卻沒有進行反駁。
兩人邁著大步朝客廳里走去時,夏侯云有些看不過去了,她對著胡質說:“胡軍師,不管怎么說,你都是黑山軍的軍師,怎么能怕剛剛的兩個人呢?”
“夏侯姑娘,你有所不知。”胡質滿臉苦澀的說:“方才說話的是黑山軍里的頭領孫輕,當時他是和老主公一同起兵的,就算是我家主公見了他的面,也會讓他三分,更何況是我呢。”
“另外一人應該就是王當。”郭嘉望著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說道:“不知他們兩人之中,誰更有威望一些?”
“自然是孫輕。”胡軫沒好氣地說:“王當對他一向是唯馬首是瞻。要想黑山軍歸順冀州,除非是先說服了孫輕,否則就算我家主公同意,也有可能發生嘩變。”
孫輕和王當兩人大踏步走進客廳時,正好聽到韓湛對張老夫人解釋永業田一事。兩人正想發作,張老夫人卻沖他們一擺手說道:“孫輕、王當,你們來了。且在一旁坐下,老身要聽亭侯說說永業田一事。”
見老夫人發話,孫輕、王當兩人不敢造次,在一旁坐下,虎視眈眈地盯著對面的韓湛。但韓遂對兩人仇視的目光視而不見,繼續向張老夫人講述永業田的等級分配。
張老夫人等韓湛說完之后,用手指著下首的孫輕、王當二人,笑著問韓湛:“亭侯,我想問問,假如他們二人不愿意留在黑山,打算到別的地方去,你準備如何安置他們?”
韓湛雖然不認識來的兩人,但看到張老夫人對他們的態度,猜想兩人應該就是最難搞定的孫輕和王當。他沉吟了片刻,隨后說道:“如果這兩位頭領不愿意繼續留在黑山,本侯愿意安排他們到北海,每人可以保留五百的私兵。至于土地嘛,兩位頭領每人可以分一萬畝地,而他們手下的兵士,每人也至少可以分十畝……”
張老夫人等韓湛就坐后,笑著問道:“亭侯,老身想問問,你從鄴城那么遠的地方,跑到黑山來,有什么事情嗎?”
聽到張老夫人的這個問題,韓湛立即引起了警戒,他心里暗想: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張燕肯定還沒有來見過張老夫人,那么自己想讓黑山軍歸順冀州的打算,張老夫人應該不知道才對。既然她此刻已經知道了,想必一定是從孫輕、王當那里獲得的消息。
由于韓湛在考慮該如何回復張老夫人,思索的時間不免就長了點。張老夫人見韓湛對自己的提問不理不睬,心中便升起了幾分不滿。“亭侯,老身的問題,是不是令你很為難啊?”她的話語中帶上了一股怒氣。
張老夫人的話,把韓湛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他連忙起身向對方深施一禮,歉意地說:“張老夫人,晚輩方才正在想事情,沒有及時地回答老夫人的問題,還請恕罪。”
見韓湛主動向自己認錯,張老夫人也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便擺了擺手,說道:“亭侯不必如此客氣。假如你覺得老身的問題不好回答,就不必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