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貌一怔,然后說道:“青樓雅事,怎么能說嫖吶,六叔是不是將青樓和窯子弄混了?”
蔡仍這還真有點不知道了,所以問道:“這兩者有區別嗎?”
蔡貌道:“窯子是最直接、最低下的歡場,往往是在一個破草屋內,交易的憑借亦不過是幾文錢、幾斤米,去的人大多是些窮書生、地痞、潑皮,接客的窯姐是來者不拒。
而青樓卻不同,在青樓里,有錢也未必能得到小姐的親睞,很多時候,一屋子男人爭一位小姐,而勝者只有一位,還有很多人一擲千金卻連小姐的面都見不到,而且有些人就算是見到了小姐,也只能是跟小姐聊聊天、聽小姐彈彈琴唱唱曲,想得到一位小姐的芳心讓小姐掃榻以待,不去個十次八次,那是想也不用想。”
蔡仍聽了,又搖搖頭,道:“麻煩。”
蔡貌不敢茍同,道:“要得就是這個過程,否則怎能彰顯風流?”
頓了頓,蔡貌又道:“別說咱們這些人了,官家那一國之君,到了青樓,都照樣得按青樓的規矩辦。”
這事蔡仍知道。
據說,趙佶在高俅的陪伴下來到樊樓,思如泉涌,連做數首好詩,又寫得一手無雙好字,很快就得了李師師的接見,不過接見雖然是得到了,但那時已經是寅時,李師師已經睡下了,結果,趙佶一直在門外等到天亮才見李師師出來,然后李師師只彈了一首曲子就回去了,換而言之,趙佶第一次見李師師的時候,連話都沒能跟李師師說上一句,就被李師師用一首曲子打發了。
想起此事,蔡仍不禁暗道:“皇帝在妓女門口等著妓女接見,這樣的王朝不亡,什么樣的王朝亡?”
蔡貌邊跟蔡仍介紹青樓、邊引蔡仍向他的院子走。
到了蔡貌的院子,蔡貌招呼了一聲,小廝立馬開始套馬車。
不久之后,蔡仍和蔡貌共乘一車,馬車出了鳴鑾堂,徑直向御街駛去……
……
樊樓是東京七十二家酒樓之首,它是一組由東、南、西、北、中五座三層樓組成的建筑群——五座樓之間有廊橋相連,渾然一體。
樊樓整棟建筑呈東西走向,庭院深深。東樓臨街,裝飾典雅,門樓宏大,瑰麗壯觀,凸顯出京城第一酒樓的豪華氣派。
每當夜幕降臨,樊樓光珠耀目,遠望恰似仙樓一座,近看美女如云,秀色可餐,這里還有天底下最好吃的山珍海味,這里是達官貴人最喜歡云集的地方。
馬車停到樊樓前,蔡仍和蔡貌先后下了馬車。
只見門前彩燈高懸,明皇耀眼,車水馬龍,華蓋云集。
蔡貌輕車熟路的帶著蔡仍往樊樓里走,兩人的小廝跟在兩人后面。
蔡仍笑道:“看來你沒少來這里啊。”
蔡貌道:“不瞞六叔,小侄生平最佩服的人就是我大伯,也最希望能成為大伯那樣的人,如果能像大伯那樣逍遙痛快,才不枉在這世上走一遭……”
聽著蔡貌侃侃而談,蔡仍暗中感慨:“蔡絳最討厭的人就是蔡攸,沒想到他的兒子卻最崇拜蔡攸!”
走進大廳,蔡貌環顧一看,笑說:“六叔,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是今科進士的大集會,才來樊樓的?”
蔡貌話音一落,立即有無數文士向蔡仍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