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倚一聽,心中就是一緊,暗道:“壞了!我必是耽誤了他行軍的時間,他才找來跟我算賬的!”
與此同時,沈倚也有些委屈:“此法乃宋初之法,現在誰還遵行,君不見前幾日過境的那兩支中央禁軍不就是直接闖過去了嘛,偏偏到你這卻較起真來,我又沒設關卡卡你,你又何必如此拘泥不化呢?”
可這些話卻不能明說,沈倚只能道:“此事本府確有失誤之處,耽誤了將軍些許時間,還望將軍見諒。”
“哼!”
蔡仍重哼了一聲,道:“耽誤了些許時間?”
蔡仍頭也沒回,道:“告訴他,他耽誤了我選鋒軍多少寶貴時間。”
柴進立即道:“我選鋒軍是今日巳時到達的池州東沙碼頭。”
沈倚聽言,抬頭看了看那已經西陲的太陽,暗道:“壞了,這是至少耽誤了他們三個時辰。”
蔡仍道:“就算你現在就回府衙給我出具通關文書,我今天也走不了,所以你整整耽誤了我一天時間,如果因為我選鋒軍晚一天到江陵府,而導致江陵府被方臘占領,你沈知州就是大宋的罪人!”
蔡仍說今天不能走了,并不是找借口,而是他們行駛的這段河道,有一片暗礁地,需得在白天慢慢駛過才能安全通過,夜晚行船,極容易觸礁,因此,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則船家是絕不會在晚上通過那段河道的。
沈倚一聽耽誤了選鋒軍一整天時間,就知這事可大可小,他下意識的推諉道:“此事也不能全怪我池州府,朝廷是有規定,州府需給過往軍隊出通關文書,但也有規定,過往軍隊當提前通知州府衙門做準備,你若是提前一兩個時辰通知我池州府,本府也不可能外出辦理其它要事,就是外出,也一定會給你留下通關文書。”
蔡仍聽了,哈哈一笑,道:“死到臨頭,你還敢抵賴。”
不用蔡仍招呼,柴進就道:“我辰時就到了貴府衙拿通關文書,那時貴府衙還沒有升堂,可我在貴府衙等了整整一個時辰,也沒能等到一位能做主的大人,此事貴府衙當班的衙役和小吏皆可作證。”
柴進又道:“后來,我從貴府衙的一個衙役那里打聽到,沈知州今日來抄家納妾,還邀請池州的一眾同僚作見證,我于是回去稟報我家將軍,我家將軍才帶兵找來。”
蔡仍看著額頭已經開始冒汗的沈倚,冷冷一笑,道:“沈知州還有何話說?”
見沈倚已經有些不知所措,萬世和趕緊上前道:“這位將軍請了,小人敢問將軍一句,不知將軍尊姓大名,所屬哪一軍,興許將軍與我家相公有故也不一……”
不想,蔡仍直接打斷萬世和,道:“你算什么東西,也配知道我是誰!”
“呃……”
這就是幕僚的尷尬之處——別管他們能左右的權力有多大,身份永遠都是他們最致命的硬傷。
見蔡仍如此跋扈、蠻橫,萬世和只能小聲跟沈倚說:“此事他占著理,上奏給朝廷,對相公不利,最好的辦法就是平息他的怒火,他不舉報,朝廷就不會追究相公的責任了。”
沈倚頓時就明白萬世和是什么意思了,他立即又上前一步,道:“將軍可是出自西軍,我與王襄王相公、張濟張將軍均是故交好友,不知將軍與他二人可是相識?”
蔡仍厭惡的看了沈倚一眼,道:“你不用白費力氣了,我不是西軍將領,也沒打算放過你,你耽誤了寶貴的一天時間,就等著摘烏紗帽吧。”
言畢,蔡仍就看也不再看沈倚一眼,而是直接一夾馬腹便向著梁紅玉而去。
來到梁紅玉的身前,蔡仍在近處盯著梁紅玉看了一會,開門見山道:“梁紅玉,你愿不愿意當我的侍妾?”
梁紅玉抬頭與蔡仍對視了一會,道:“奴家可是犯婦。”
蔡仍哈哈一笑,道:“跟了我以后,你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