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道:“前提是他們能打下湖州和秀州尤其是后者才行。”
翟興問:“秀州守將是誰?”
柴進道:“張啟,不過此人在方七佛剛一北上的時候,就帶著自己的家眷跑了,現在實際上帶人守衛秀州的是龍圖閣直學士陳遘。”
“學士?文人?”張俊道。
趙鼎看了張俊一眼,道:“這位陳大人可不是一般的文人,他二十一歲中進士,初知莘縣,殫心竭力,政績顯著,繼為雍丘縣令,政績亦著,后先任廣西轉運判官,又任商州、興元知府,再擢升給事中,任淮北淮南轉運使,去年他因政績出類拔萃,升為龍圖閣直學士,負責管理杭州,為嚴格財經制度,限制貪污,他創“經制錢”,大大限制了貪腐現象。”
說到這里,趙鼎沖蔡仍一拜,道:“這位陳大人所創的經制錢與將軍所創的印花稅有很相似的地方,只不過經制錢沒有將軍的印花稅用途廣、效果顯著,且經制錢有一定的強制性……”
隨著趙鼎的講述,蔡仍有些明白了,陳遘所創的經制錢,其實就是雜稅經制錢,這個經制錢,既有印花稅的一部分,也有增值稅的一部分,以這個時代的眼光來看,已經是非常高明的稅收制度了。
趙鼎為蔡仍解釋完經制錢了之后,又道:“這位陳大人跟將軍一樣文武雙全,且為人深明大義,下官認為他定能守住秀州,為咱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在場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能看得出來,趙鼎很推崇陳遘這個人。
不過,有些消息靈通之人,卻不禁因此偷偷看向蔡仍。
對于這些人為什么偷看自己,蔡仍心知肚明。
陳遘任廣西轉運判官時,廣西少數民族首領不愿向北宋朝廷進貢。
蔡京因此主張征伐。
陳遘則上奏說:應以安撫為主,切不可輕言戰事。
所以,陳遘引起了蔡京忌恨。
不久后,陳遘就被蔡仍貶歸故里。
換而言之,陳遘與蔡京有舊怨,而與蔡京有舊怨,就是與蔡家有舊怨,進而也就是與蔡仍有舊怨。
所以,不少人都認為趙鼎如此推崇陳遘,有可能會導致蔡仍不高興。
然而——
讓這些人萬萬沒想到的是,蔡仍不僅寬宏大度的既往不咎,還道:“秀州如果是陳亨伯在守,那就斷然不會被叛匪所攻破,接下來你們制定作戰計劃,可以將秀州當成我大宋的地盤來制定。”
蔡仍此言一出,劉锜立即勸道:“將軍,咱們還是小心謹慎一些吧,萬一陳大人守不住秀州……”
得說,劉锜這是老成持重的建議,畢竟,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于無算乎。
可惜——
劉锜不是蔡仍,不知蔡仍心中所想。